陈墨租的公寓位于米兰市中心的一条安静街道，距离雨晴的工作室只有二十分钟的步行路程。每天早上，他都会比她先醒来，轻轻吻她的额头，然后去厨房准备早餐。

今天，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房间，雨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闻到一阵咖啡和煎蛋的香气。她翻了个身，发现陈墨已经不在床上，床单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她揉了揉眼睛，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向厨房。

陈墨正站在灶台前，左手握着平底锅，右手虽然还有些僵硬，但已经能稳稳地翻动煎蛋。他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她，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

"醒了？"

"嗯。"雨晴从背后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

"再抱这么紧，蛋要糊了。"他低笑，却任由她搂着。

雨晴松开手，绕到他身旁，伸手去拿他刚煮好的咖啡。陈墨却轻轻拍开她的手："先吃早餐，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

"你现在管得越来越多了。"她撇嘴，但还是乖乖坐下，接过他递来的盘子——煎得金黄的太阳蛋、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一小碗新鲜的水果。

"习惯了。"他坐到她对面，看着她吃，"在杭州的时候，每天早上都想，如果你在，我会给你做什么早餐。"

雨晴的心微微一颤，抬头看他。他的眼神温柔而专注，仿佛她是他世界里唯一的光。

她低下头，小声说："那以后……每天都做给我吃？"

陈墨伸手，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只要你愿意，一辈子都行。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一样生活。

陈墨每天早上送雨晴去工作室。中午，他会做好午餐，去工作室找她，陪她在附近的公园吃饭。雨晴的同事们见到他，都会笑着打趣："雨晴，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

雨晴红着脸，却骄傲地挽住他的手臂："对，我家的。"

傍晚，陈墨会准时出现在工作室楼下，等她下班。有时候，他们会一起去超市买菜，陈墨推着购物车，雨晴在旁边挑挑选选，偶尔会因为"买草莓味还是香草味冰淇淋"这种小事争论半天，最后陈墨妥协，两种都买。雨晴嘟囔着，开心地把冰淇淋塞进购物车。

晚上，他们一起做饭。陈墨掌勺，雨晴负责打下手——虽然她经常切菜切得乱七八糟，但陈墨从不嫌弃，只是笑着接过刀，重新修整她的"杰作"。

"你这样显得我很笨。"雨晴撇嘴。

"不笨。"他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下，"只是不适合厨房。"

"那适合哪里？"

"适合被我抱着。"他低声说，手臂环住她的腰，把她拉进怀里。

雨晴笑着推他，却被他吻住，直到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泡，两人才手忙脚乱地分开。

饭后，他们会窝在沙发上看电影。雨晴喜欢靠在他怀里，陈墨则习惯性地用手指梳理她的长发。有时候看着看着，她会睡着，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他抱回床上，而他正靠在床头看书，见她醒了，便低头吻她："继续睡吧，还早。"

周末，他们去了米兰郊外的一个湖边露营。夜晚，他们躺在草地上看星星，陈墨指着天空，告诉她哪些是北斗七星，哪些是天鹰座。雨晴听着他的声音，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陈墨。"她突然叫他。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以后吵架了，你会不会又突然消失？"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翻身，撑在她上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不会。"

"真的？"

"真的。"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再离开。"

雨晴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下来，深深地吻住他。

周一早晨，雨晴突然想起自己需要一些设计材料，还放在她原来的公寓里。

"我陪你去拿。"陈墨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身。

雨晴原本想拒绝，但看到他坚持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她的公寓离得不远，但自从陈墨来了之后，她就一直住在他那里，这里已经空置了一周。推开门时，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灰尘味，雨晴快步走向书桌，翻找自己需要的设计稿。

陈墨站在客厅里，环顾四周。这里比他的临时公寓要宽敞一些，但显得很冷清，墙上几乎没有装饰，只有几幅未完成的设计草图钉在软木板上。

"你平时就住这里？"他问。

"嗯。"雨晴头也不抬，"工作忙的时候，这里离工作室更近。"

陈墨走到她的卧室门口，推开门。床铺得很整齐，但床头柜上散落着几本书、一支笔，还有——

他的目光顿住。

两个药瓶。

他走近，拿起其中一个，上面贴着意大利语的标签，但他还是认出了那个单词——**"抗抑郁"**。

另一个药瓶是安眠药。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雨晴。"他叫她，声音有些哑。

"嗯？找到了，我们走吧——"她抱着几本素描本走出来，却在看到他手里的药瓶时僵住。

空气凝固了一秒。

"……这是什么？"他问，尽管他已经知道答案。

雨晴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然后轻轻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他面前，伸手想拿回药瓶。陈墨却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一直在吃这些？"

"……嗯。"

"多久了？"

"……很久了。"

陈墨的呼吸变得沉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想起她曾经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地说"最近睡得不太好"，想起她有时候会突然沉默，想起她偶尔在半夜惊醒，却只是缩进他怀里，小声说"没事，做了个梦"。

他以为……她只是压力大。

可原来，她一直在和这些东西对抗。

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我？"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

雨晴摇头，伸手抚上他的脸："不全是因为你。"

"那是为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拉着他坐到床边。

"我很早就有了。"

陈墨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时候学习压力大。"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考不好，爸妈会骂我，说我不够努力。我考好了，他们又让我别骄傲。"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

"后来……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他们都不会满意。我开始失眠，整晚整晚睡不着，白天上课的时候头晕目眩，成绩反而越来越差。"

陈墨的胸口发闷，他伸手，覆上她的手。

"他们带我去看医生，医生说是抑郁症，开了药。但他们觉得……这只是我逃避学习的借口。"她苦笑了一下。

陈墨的指尖微微发抖。

"所以……你来米兰，也是因为……"

"嗯。"她点头，"我想到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空气安静了几秒。

然后，陈墨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他的手臂箍得很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雨晴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又重又快，像是要撞破胸膛。

"对不起……"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自责，"我不知道……"

"不是你的错。"她轻声说，手指穿过他的发丝，"而且……我已经好多了。"

"真的？"

"真的。"她抬头，对他笑了笑，"尤其是……遇见你之后。"

陈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低头，深深地吻住了她。

这个吻和以往不同，不再是温柔的试探，而是带着某种压抑已久的情绪，炽热而深沉。雨晴被他压倒在床上，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腰，指尖微微发颤，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

"陈墨……"她喘息着叫他的名字。

"我在。"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哑，"我在这里，不会再走了。"

雨晴的眼眶发热，伸手捧住他的脸，主动吻了上去。

这一次，他们不再克制，不再犹豫，而是真正地把自己交给彼此。

那天之后，陈墨开始每天监督雨晴吃药，陪她做心理咨询，甚至学会了做各种助眠的茶饮。

"你这样像个老妈子。"雨晴抱怨，却还是乖乖喝下他递来的热牛奶。

"嗯，我就是。"他捏了捏她的脸，"专门管你的老妈子。"

雨晴笑着踢了他一脚，却被他拉进怀里，吻住。

"雨晴。"他低声叫她的名字。

"嗯？"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告诉我，好吗？"

她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点了点头："好。"

"不要再一个人扛了。"

"嗯。"

他抱紧她，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窗外，米兰的夜幕降临，星光温柔地洒落在两人身上。

这一次，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我心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