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头，「我不配。」
「这是陛下的旨意，也是赵将军生前所愿。」刘洪叹道，「她曾向陛下保举您为接班人。」
我的手停在师父的书简上，苦笑道：「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在这场战争中，对吗？」
刘洪沉默片刻，「赵将军生前对我说，若她有不测，要我转告您一句话。」
我猛地转身，「什么话？」
「她说：'不要恨你的父亲，也不要恨你的祖国，心中不要有恨，才能成就更大的事。'」
我的心如遭雷击。师父——不，我的母亲——她早已预料到一切，她知道这场战争会引出北狄王的亲自出战，她知道这是她除掉他的唯一机会，哪怕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还有，」刘洪递给我一封书信，「这是赵将军留给您的。」
我接过信笺，双手颤抖。待刘洪告退后，我才小心翼翼地展开泛黄的纸页。
「文禹：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不在人世。十五年前，我不惜背叛朝廷也要把你带回，不仅因为你是我的血脉，更因为我知道唯有你，能够结束两国之间的恩怨。
你体内流淌着两国的血，你既有大楚的忠勇，也有北狄的坚韧。当年北狄王逼我回国，却留下了你，他说你将是北狄的继承人。但在他死后，新王惧怕你的存在，欲置你于死地，我才冒险将你带回。
我知道昨夜的真相对你是何等打击，但请相信，我视你为子，从未有过一丝亵渎之念。你幼时酷似你父，每每看你，我都想起他温柔的目光。他并非传言中的暴君，他是被新王谗害而死。
我隐瞒你的身世，是怕你承受不住这份重担。但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一切。随信附上的，是你父亲的信物和一封北狄文写就的密信，可证明你的身份。
此战过后，北狄必将内乱。那时，你可凭此物回去，争取和平。记住，你的使命不是复仇，而是和解。
我的孩子，原谅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但请记住，无论你身在何处，我的爱与你同在。 ——你的母亲」
信笺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文禹，如今你已知晓真相，不要再自苦。我所求的，只是你平安喜乐，活出自己的人生。」
我握紧信纸，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怀中的玉佩此刻仿佛有千钧之重，那是我的过去，也是我的未来。
帐外，士兵来报：「将军，探子回报，北狄军已退至玉门关外，朝中正在讨论是否趁胜追击。」
我深吸一口气，将信纸和玉佩小心收好，「传令下去，全军修整，暂不追击。另外，让使者启程入京，我有要事奏请陛下。」
「将军欲请何事？」士兵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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