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相。"他轻声说，"就像我一样。"

接下来的谈话中，陈浩表现得异常成熟冷静，几乎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他谈论人性、谈论心理学理论，甚至对我过去发表的一些论文提出了见解独到的评价。

"您知道吗，廖老师，"临走前他突然说，"这个中心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夜间十点后，所有人都必须待在自己房间，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出来。"

"为什么？"我问。

他微微一笑："因为那是'收集'的时间。"

不等我追问，他就离开了办公室。

接下来几天，我陆续见了其他几名学生。每个人都独特而复杂：有自闭症但数学天才的林小雨；沉迷于绘制血腥画作的张翔；能背诵整本书但社交能力几乎为零的吴明；总是模仿别人行为的双胞胎李航和李舟。

与孩子们的相处让我重新找回了思考的乐趣。我开始做笔记，记录下每个孩子的细微表情、言语中的矛盾点、行为模式中的异常。那种分析和洞察的感觉慢慢回来了，就像干涸的河床重新注入了水源。

然而，随着接触的深入，我越来越确信这个中心有问题。孩子们在谈到某些话题时会突然变得警惕；工作人员之间似乎有一套秘密的手势交流；而每到深夜，走廊里总会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和低语声。

第七天晚上，我决定再次尝试探索那个神秘的房间。这次我做了更充分的准备，通过观察周明输入密码时的手势，我大致推测出了可能的密码组合。

深夜，当整个中心陷入沉睡时，我悄悄来到那扇金属门前。尝试了三次后，门锁发出轻微的蜂鸣声，随后开启了。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储藏室，而是一个宽敞的实验室。中央是几张类似手术台的设备，四周是各种复杂的仪器。墙上挂着十几块显示屏，显示着不同房间的实时监控画面——那是学生们的宿舍！

在最里面的角落，我看到几个透明的舱体，里面各躺着一个孩子，身上连接着各种管线。他们似乎处于昏迷状态，面色苍白。我认出其中一个是王晓雨提到的007号宿舍的男孩，据说他因"身体不适"已经一周没有出现了。

我感到一阵恶心和眩晕，不得不扶着墙壁稳住身体。这是什么地方？他们在对这些孩子做什么？

突然，我注意到一台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文件夹，名为"脑波采集数据"。我快速走过去，点击打开。里面是一系列图表和数据，还有一份文件名为"天才思维收割计划"的文档。

我刚要点开那个文档，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廖教授，您果然和资料上说的一样聪明。"

我猛地转身，看到林雨站在门口，身后是面无表情的周明和两名壮硕的保安。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在对这些孩子做什么？"我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