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梅雨季

夜幕降临时，宋絮鬼使神差地回到了医院。

护士站的值班表显示蔡徐坤昨天才出院，但病房里已经住进了新病人。

她站在走廊上，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宋小姐，我是蔡总的助理。他让我转交一些东西给您，方便见一面吗？】

半小时后，宋絮在医院的咖啡厅见到了那位年轻助理。

"蔡总说您可能会来医院。"助理递给她一个牛皮纸袋，"这是他让我转交的。"

纸袋很轻，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把钥匙，和一张泛黄的纸条。

纸条上是她熟悉的字迹：【阿絮，老房子的钥匙给你。里面的东西，你想留就留，想扔就扔。】

没有落款，没有日期，像是仓促间写下的。

宋絮他......还说了什么吗？

宋絮听见自己问。

助理犹豫了一下："蔡总说，他不会再打扰您了。"

咖啡厅的玻璃窗映出宋絮苍白的脸。

她盯着那个倒影，忽然觉得陌生。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保持距离，各自生活。

可为什么心口像是被挖走了一块？

宋絮他现在在哪里？

"机场。"助理看了看表，"MU5371，还有四十分钟起飞。"

宋絮猛地站起身，咖啡杯被打翻，褐色的液体在纸条上晕开一片。

出租车在雨夜里疾驰，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急促的弧线。

宋絮攥着那把钥匙，金属齿痕深深硌进掌心。

车载广播正播报着航班信息："MU5371航班已于21:17分起飞，目的地昆明..."

她终究没赶上。

"小姐，还去机场吗？"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她。

宋絮摇摇头。

宋絮去梧桐巷。

老房子在城东的老城区，红砖外墙爬满了常春藤。

宋絮站在楼下，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

五楼的窗户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蔡徐坤真的走了。

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生涩的声响，门开的那一刻，宋絮怔在了原地。

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照亮了一室寂静。

这不是她上次来时的样子。

所有家具都罩上了白布，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樟脑味，茶几上放着一个牛皮纸箱，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你的东西】。

宋絮的指尖发抖。

她掀开最近的一块白布，是他们一起挑的沙发。

米色的亚麻布料上还留着咖啡渍，是她某次熬夜画图时不小心打翻的。

蔡徐坤当时笑着说："留着吧，就当是个纪念。"

现在这块污渍成了真正的纪念。

纸箱里整齐码着她的东西，落在这里的围巾，忘在浴室的发圈，还有一叠厚厚的素描本。

最上面那本扉页上写着：【阿絮的灵感集，闲人勿动。——蔡徐坤2018.12】

那是他送她的第一本素描册。

宋絮翻开第一页，呼吸瞬间凝滞。

满页都是睡着的蔡徐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