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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迟来的坦白与爆发的质问

　　修罗神殿内，那恐怖的威压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能量余波。霍雨浩胸膛微微起伏，眼中是尚未平息的怒火与一种更深沉的、被触及底线的冷厉。

　　精神海中，橘子被那一声灵魂怒吼震得发懵，好不容易稳住灵魂虚影，带着几分错愕和不解，用意念回应：

　　（橘子，灵魂虚影带着一丝委屈和理直气壮的辩解）“你……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不就是想换个身体玩玩嘛！你要是觉得变成男人太惊世骇俗，那我变成女人总行了吧？雪女喜欢什么形态我都可以变啊！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完全没能理解霍雨浩怒火的根源，还以为他只是无法接受她“变性”的想法。

　　霍雨浩听着她这依旧不着调、完全跑偏的回应，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情绪变得复杂难辨，有愤怒，有无奈，更有一丝……被逼到绝境后不得不摊牌的决绝。他不再用意念，而是直接开口，低沉的声音在神殿内回荡，也清晰地传入精神海：

　　（霍雨浩，声音压抑着，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我气的，从来不是你想变成什么形态！”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仿佛能穿透虚空，直视精神海深处那道灵魂虚影）“我气的，是你如此轻易地……就将我排除在你的所有可能性之外！气的，是你因为一时的‘不答应’，就心安理得地计划着去找别人！气的，是你想到雪女，想到古月娜，想到里昂，想到艾莉丝……却唯独，认为已经可以放弃我了！”

　　这番直白的、几乎是指控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橘子脑海中炸响。她愣住了，灵魂虚影僵在半空，那双总是带着慵懒或狡黠的眼眸里，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巨大的惊讶和……茫然。

　　（橘子，灵魂虚影微微颤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你……你说什么？排除你？放弃你？（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霍雨浩，你搞清楚！是你不答应我！是你不给我回应！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这心思我从头到尾都没掩饰过！可你呢？”

　　（她的语气渐渐激动起来，带着积压已久的委屈和不解）“你明明能放下与唐舞桐那么刻骨铭心的感情！你连她都能放下！相比之下，我对你的这点喜欢，在你心里恐怕根本无足轻重，微不足道吧？！我自然以为……你早就把我也一起‘放下’了！”

　　（她灵魂虚影指向神殿之外，仿佛指着那些她曾“物色”过的目标）“既然你都‘放下’我了，那我为什么不能去寻找新的可能？去寻找那些或许会给我回应的人？我有什么错？！”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质问）“错的是你！霍雨浩！是你什么都藏在心里，什么都不说！一边不答应我，一边又用这种莫名其妙的怒火绑着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橘子的连番质问，如同冰水浇头，让霍雨浩沸腾的怒火瞬间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中心事的刺痛与哑然。

　　他看着她那激动而委屈的灵魂虚影，看着她眼中那份被误解的愤怒，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沉默的“不答应”，在她看来，竟等同于彻底的拒绝和放弃。

　　神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两人（一人一魂灵）剧烈波动的情绪在无声地碰撞。

　　霍雨浩缓缓坐回神座，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闪过一丝疲惫。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橘子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才用一种极其缓慢、仿佛每个字都重若千钧的语气说道：

　　（霍雨浩，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放下舞桐……是因为看清了背后的操控与不真实。那更像是一场被安排好的梦。”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橘子的方向）“而你……不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组织语言，最终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坦诚）“我不答应，不是因为不喜欢，更不是想放下。”

　　（他的耳根微微泛红，眼神却异常坚定）“恰恰是因为……太在意。在意到……无法接受你只是因为‘好奇’、‘执念’或者‘试试看’就轻易地靠近，又可能因为‘腻了’、‘感觉不对’而轻易地离开。”

　　（他深吸一口气）“橘子，我要的，不是一场你用来填补无聊或是体验新鲜的‘游戏’。我要的，是一旦开始，就永不终结的确认。你……明白吗？”

　　这番迟来的、毫无保留的坦白，如同拨云见日，瞬间照亮了橘子心中所有的迷雾和委屈。

　　她怔怔地看着霍雨浩，看着他眼中那不再掩饰的深沉情感与近乎偏执的认真，灵魂深处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所有的愤懑、不解和那些乱七八糟的计划，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橘子内心OS）：“原来……他不是不喜欢……他只是……在等一个永远不会改变的承诺？”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精神海中，那躁动不安的灵魂虚影，第一次，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