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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家宴·心绪·抉择

　　海神神殿内一处布置温馨的偏厅，少了些神殿的庄严，多了几分家的暖意。唐三、小舞，以及刚刚结束漫长沉眠的唐舞桐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放着并非凡俗的珍馐，却洋溢着寻常人家的烟火气。

　　（小舞，拉着唐舞桐的手，眼中满是失而复得的欣喜与激动）“舞桐，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唐舞桐看着母亲，露出一个让父母安心的笑容，尽管那笑容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妈妈，我很好，从未感觉这么好过。只是睡了太久，有些事……需要慢慢理清。”

　　（唐三看着女儿，眼神复杂，有愧疚，有担忧，更有深沉的父爱，他尽量让语气轻松）“醒了就好。你母亲如今也是神祇了，情绪之神，往后我们一家在神界，也算站稳脚跟了。”

　　唐舞桐闻言，惊讶地看向小舞，她能感受到母亲身上那股与以往海神神力截然不同的、流淌着七情六欲却又圆融平和的神力波动。

　　（唐舞桐，好奇地问）“情绪之神？妈妈，您怎么会……”

　　小舞温柔一笑，正要解释，唐三却接过话头，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既定事实：

　　（唐三）“是融念冰的神位。他早有退休之意，你母亲品性纯善，最能体会世间真情，由她继承情绪之神位，再合适不过。我便去与融念冰商议，你母亲也同意参加考核，最终顺利传承。”

　　他的话语轻描淡写，却让唐舞桐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段画面，那是她沉眠期间，神识偶然捕捉到的、来自父亲与情绪之神交涉的碎片——

　　【回忆场景·情绪神殿】

　　（融念冰气得跳脚，指着唐三的鼻子）“唐三！你够了！真当我这情绪之神位是你家后院的大白菜啊？！先前盯着我位子给你家女婿，现在倒好，直接换你老婆了？！合着我融念冰在你们家眼里就是个送货的？！专门为你唐家服务的？！”

　　（唐三面色不变，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析）“融兄，息怒。首先，小舞本体为魂兽，继承情绪之神位，可彻底解决其生命本源流逝之忧，此乃你之大功德。其次，神界即将开放魂兽神位，由小舞执掌情绪权柄，更能安抚魂兽心绪，利于稳定，此乃公义。最后……”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融念冰，“你渴望逍遥已久，小舞继承神位，能力与心性皆足以胜任，绝不会辱没你的传承。于私于公，于情于理，这都是最优解。你……当真要因一时意气，拒绝吗？”

　　（融念冰张了张嘴，看着一脸“我全是为你和神界着想”的唐三，又想到自己遥遥无期的退休梦，最终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摆手）“……行行行！我说不过你！考核！让她来考核！通不过可别怪我！”

　　（最终，凭借着小舞自身的特质与唐三暗中一些“合理”的协助，考核有惊无险地通过。）

　　【回忆结束】

　　唐舞桐收回思绪，心中了然。父亲依旧是那个算无遗策、习惯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父亲。她低下头，默默品尝着杯中的神酿，没有点破。

　　（小舞，感受到气氛的微妙，柔声转移话题）“舞桐，你沉睡这些年，神界……变化很大。雨浩他……”

　　（提到这个名字，餐桌上气氛骤然一凝。）

　　（唐三，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一丝冷硬）“他如今是修罗神王，权势滔天，与银龙王古月娜牵扯不清，身边更是聚集了一大批魂兽势力。行事……已非我等能够预料。”

　　（小舞，轻轻握住唐三的手，又看向女儿，目光中带着理解和鼓励）“雨浩那孩子，走到这一步，有他的不得已，也有他的坚持。他……心里未必就真的全然忘却了旧情。只是，立场不同，选择也不同了。”

　　（唐舞桐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平静，仿佛早已思考过千万遍）“父亲，母亲，关于雨浩……”

　　她顿了顿，组织着语言，

　　“我感激他曾经带给我的所有快乐与悸动，那是真实存在过的。我也理解他后来的挣扎与反抗，若易地而处，我或许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正如母亲所说，立场已变，选择已分。我沉眠，并非只为逃避，更是为了思考。思考父亲您为我规划的道路，思考我与雨浩之间，那些被精心设计过的‘缘分’，究竟有多少是出自我们自己的本心。”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神界璀璨却冰冷的星辰：

　　“现在的他，是修罗神王霍雨浩，肩负着他的责任与伙伴。而我，是蝶神唐舞桐，也需要找到属于我自己的路，而不是永远活在谁的羽翼或剧本之下。”

　　“对他……我已释然。不是不爱，而是学会了放手，也放过了自己。未来的路还长，或许我们会是并肩作战的同僚，或许只是遥遥相望的故人……但无论如何，那都将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断枷锁后的坚定与洒脱。

　　唐三看着女儿的背影，眼神复杂无比，有失落，有心疼，最终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小舞则走到女儿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给予无声的支持。

　　家宴依旧继续，温馨之下，却涌动着每个人各自的心事与已然不同的未来。

　　唐舞桐的心，在历经漫长沉眠与清醒的审视后，终于做出了她的抉择——走向独立，拥抱属于自己的、未知却真实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