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章

飞船在星轨间穿梭，星砂罐里的笑声时不时溢出一两声，混着引擎的低鸣，成了宇宙里最鲜活的背景音。白砚的光带缠在舷窗上，随着飞船的轨迹勾勒出细碎的光痕，那些光痕落在星图小船上，竟让纸船边缘泛起了淡淡的荧光。

“星尘集市还有多久到？”沈梦瑶把玩着共鸣器，刚才那歪扭的字迹总让她忍不住想笑，“你说写便签的会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会不会是星轨织坊里藏着的小精灵？”

夜霖舟指尖划过星图，纸船顺着他的动作轻轻转动：“不好说，宇宙里的‘孩子’可不一定是人形。或许是颗活了上千年的星尘，或许是某个星系的意识化身——毕竟能找到装笑声的罐子，本身就不是普通角色能做到的事。”

话音刚落，秦苒怀里的星砂罐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罐口涌出的星砂不再是散乱的光点，而是凝聚成一条小小的星砂溪流，顺着驾驶舱的地板蜿蜒，最终指向舷窗外的一片璀璨星云。那星云和别处不同，不是朦胧的雾状，而是由无数细碎的、闪烁着暖光的颗粒组成，远远望去，像打翻了的星河糖罐。

“应该是到了。”程隽的机械义眼自动放大视野，能看到星云深处隐约有错落的轮廓，像是漂浮在宇宙里的集市摊位，“那些颗粒……好像是凝固的星尘，每一颗都裹着微弱的情绪波动，大多是喜悦和温暖。”

飞船缓缓驶入星云，周围的星尘颗粒轻轻撞击着船身，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像是无数个小铃铛在合唱。等飞船停稳，众人推开门，脚下竟不是冰冷的金属甲板，而是柔软的、能陷进去半寸的星尘地毯，踩上去沙沙作响，每一步都能扬起细碎的光。

集市比他们想象的更热闹。无数漂浮的摊位悬在星尘中，有的是用透明的光膜撑起的小棚，有的是架在巨大星壳上的货台，还有的干脆是流动的光带，上面摆着形形色色的物件：有会跟着笑声变色的晶石，有能记录风声的贝壳，有缠绕着细碎记忆的丝线，还有装着不同颜色星光的瓶子。

而最显眼的，是集市中央一个高高竖起的摊位，摊位顶端挂着块用星砂写的招牌：“星尘杂货铺——收故事，换笑声”。摊位后坐着个小小的身影，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模样，穿着缀满星点的斗篷，脑袋上顶着两颗圆滚滚的、会发光的小球，像是自带了两盏小灯笼。

看到他们走来，小家伙眼睛一亮，从摊位后跳出来，声音清脆得像风铃：“你们来啦！我等你们好久啦！”他的字迹和便签上一模一样，歪歪扭扭却透着欢快，“我是星尘守，这里所有装笑声的罐子都是我做的！”

秦苒举起手里的星砂罐，罐子里的笑声立刻和周围的氛围呼应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

星尘守指了指他们身后，众人回头，才发现飞船驶过的轨迹上，那些散落的笑声已经长成了一串串发光的丝线，顺着星尘溪流，一直连到了杂货铺的摊位上。“因为你们的笑声里有‘羁绊’的味道呀。”小家伙踮起脚尖，从摊位上拿起一个空罐子递给秦苒，“普通的笑声装不满最好的罐子，只有带着彼此故事的笑声，才能让罐子长出星光提手，永远不会褪色。”

沈梦瑶好奇地拿起一个摆在旁边的罐子，打开盖子，里面立刻飘出一段细碎的笑声，还夹杂着模糊的对话：“你看那朵星云像不像棉花糖？”“当然像！等我们看完星轨，就去摘一朵下来尝尝！”笑声温暖又鲜活，让她忍不住弯起嘴角。

“这些都是别人换给我的故事。”星尘守解释道，“每一段真心的笑声里都藏着故事，我把故事收起来，做成罐子，再把纯粹的笑声还给他们。不过你们的不一样，你们的故事缠在一起，笑声里有五个人的光，能做成最特别的‘羁绊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