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闷雷碾过天际，夜霖舟立在沈氏老宅飞檐下，黑色作战服被狂风掀起衣摆。他垂眸望着腕表上跳动的红色警报，喉结滚动——徐幼之刚刚传来消息，圣辉基金会的信号源正在以诡异的规律向老宅收缩，就像一张无形的网，而他们早已是网中困兽。

"夜队，东南角发现热源！"耳麦里传来手下的低吼。夜霖舟指尖摩挲着腰间军刺，余光瞥见沈梦瑶素白的身影在灵堂前伫立，雨水顺着她的下颌线滑落，在颈间形成晶莹的弧线。三天前她在布置陷阱时，也是这样倔强地踮脚挂挽联，被他伸手托住腰肢时，隔着衬衫传来的温度仿佛还烙在掌心。

八辆黑色防弹车如鬼魅般刺破雨幕。夜霖舟瞳孔骤缩，看着疤脸男人踹开雕花木门，枪口直抵沈梦瑶太阳穴。他几乎是本能地扣动扳机，子弹擦着对方耳畔飞过，惊起一片碎木。"想要钥匙？"沈梦瑶突然轻笑，抬手扯开灵柩上的白绸，露出里面暗藏的微型炸弹发射器，"来拿啊。"

烟雾弹在梁间炸开的瞬间，夜霖舟如黑豹般窜入混战。他挥刀格开刺向沈梦瑶的匕首，却在转身时看见她孝衣被撕裂，露出紧实的马甲线——那是常年搏击训练才能锻造出的完美弧度，与记忆中她蜷缩在他怀里喝热牛奶时的柔弱模样判若两人。

"夜霖舟！小心！"沈梦瑶的尖叫穿透硝烟。夜霖舟侧身翻滚，子弹擦着他的战术靴飞过，在青砖上溅起火星。他抬头，正看见沈梦瑶徒手夺枪的利落身影，雨水顺着她绷起的腹肌滑进低腰作战裤，这一幕让他呼吸一滞。三年前那个在拍卖会上被他救下的小白兔，何时变成了这般凌厉的模样？

疤脸男人的笑声混着雨声传来："夜队长，你以为凭这点把戏就能困住我们？"他扯住沈梦瑶的长发，寒光一闪的匕首抵住她颈动脉，"知道为什么圣辉能提前破解你们的防御系统吗？因为......"

夜霖舟的军刺瞬间脱手，精准钉入对方肩膀。他趁机冲上前，却在抱住沈梦瑶的刹那，后腰传来刺骨的疼痛——不知何时，身后竟钻出个圣辉杀手，刀锋已没入他的皮肉。"别管我！"沈梦瑶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死死箍在怀里，"听我的，去启动备用炸药......"

血腥味在齿间蔓延，夜霖舟感觉意识开始模糊。恍惚间，他听见沈梦瑶带着哭腔的嘶吼，感受到她颤抖的指尖按压在自己伤口上。记忆突然闪回昨夜，她穿着他的衬衫在书房查资料，露出的半截腰肢白皙柔软，此刻却被染满鲜血。

"夜霖舟，你敢死我就......"沈梦瑶的声音戛然而止。夜霖舟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擦去她脸上的雨水和泪痕："下次...换我看你的马甲线......"话未说完，爆炸声轰然响起，他将她护在身下，眼前最后的画面，是她通红的眼眶和从未有过的慌乱表情。

爆炸声震落房梁碎屑，夜霖舟的作战服被鲜血浸透，如同一朵妖冶的曼陀罗在青砖上晕染开来。沈梦瑶浑身发抖地环住他逐渐冰冷的身躯，指甲深深掐进他后背的布料，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夜霖舟！你说过要陪我看日出的！”她突然想起昨夜他倚在书房门框，目光灼热地盯着她穿着宽松衬衫俯身查资料时，若隐若现的马甲线轮廓。

疤脸男人的笑声混着硝烟逼近：“沈小姐，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你‘暗夜玫瑰’的身份？”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蛇形纹身，“当年沈氏的火，可有人在火场外围见过夜家的军用吉普——”话音未落，沈梦瑶反手摸出藏在孝衣暗袋的消音手枪，三颗子弹精准穿透对方膝盖与手腕。

“住口！”沈梦瑶的声音带着哭腔的狠戾，雨水混着睫毛上的泪珠砸在夜霖舟苍白的脸上。她颤抖着解开他的作战服，露出精瘦腰腹上交错的旧疤，其中一道狰狞的弹痕赫然是三年前为救她挡枪留下的。记忆突然翻涌，拍卖会那日他西装革履地挡在她身前，袖口露出半截绷带，说自己不过是被纸割伤。

“夜队！西南墙撑不住了！”徐幼之的尖叫从耳麦炸响。沈梦瑶猛地抬头，看见摇摇欲坠的房梁正在雨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将夜霖舟的手臂架在肩头，咬牙起身时，素白孝衣彻底撕裂，露出腰间战术腰带与紧实的马甲线。那些在黑市拳场挥汗如雨的夜晚，那些伪装成娇弱少奶奶的日子，此刻都化作支撑她的力量。

“沈小姐！薄总带人到后门了！”江忍的怒吼穿透枪林弹雨。沈梦瑶拖着夜霖舟踉跄前行，作战靴踩过满地狼藉。她突然想起初见时他说“别怕，我在”，想起他深夜为她调试拳击绷带时，指尖擦过她腰侧的温度。此刻他滚烫的血顺着她的手臂滴落，在马甲线凹陷处凝成暗红的珠。

“沈梦瑶！”薄景川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惊慌。他看着浑身浴血的沈梦瑶，目光扫过她腰间若隐若现的枪套，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夜霖舟去黑市交易，总会带回沾着消毒水味的绷带。沈梦瑶将夜霖舟塞进防弹车，转身时雨水冲刷着她的侧脸，薄景川第一次发现，她眼神竟与夜霖舟如出一辙的狠绝。

医院长廊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沈梦瑶跪在手术室外的地板上，素服沾满泥泞与血迹，却固执地握着夜霖舟染血的作战手套。薄景川递来毛毯，她摇头轻笑，露出腰间被绷带勒出的红痕：“薄总，当年你收购沈氏时，是不是也发现了我藏在保险箱里的搏击奖杯？”

手术室的红灯突然熄灭，医生摘下口罩的瞬间，沈梦瑶踉跄着起身，马甲线因过度疲惫微微发颤。夜霖舟躺在病床上，睫毛轻颤着睁开眼，干涸的血迹混着雨水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美。他虚弱地伸手，指尖擦过她汗湿的腰线：“原来...我的小白兔，早就变成带刺的玫瑰了。”

沈梦瑶俯身时，泪滴落在他胸膛：“夜霖舟，你敢死，我就把圣辉烧成灰，再带着你的骨灰去打拳赛。”她的声音带着破音的威胁，却在他握住她的手时，化作一声呜咽。窗外惊雷炸响，夜霖舟笑着将她的手按在自己马甲线凸起的位置：“这次换你...听听我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