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光明的季节

极光在雷克雅未克上空翻卷如绸缎。刘耀文站在火山岩悬崖边，寒风将他的黑色风衣吹得猎猎作响。脚下三百米处，大西洋的浪花正拍打着隐藏的军事基地入口——宋亚轩给的坐标终点。

耳机里传来李振峰的加密通讯："确认毒气装置在基地B3层，但会长的人比我们早到六小时。"

"宋亚轩呢？"刘耀文调整夜视镜，冰川反射的月光太刺眼。

"还在隔离舱。"李振峰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他坚持要给你传句话...「密码是你最常骂他的那句话」。"

刘耀文嘴角不自觉扬起。三天前宋亚轩从昏迷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术刀拆下自己的仿生耳钉。里面储存的不仅是毒气装置密码，还有会长与二十七国政要的秘密交易记录。

冰原上突然亮起一串蓝色指示灯。刘耀文顺着标记潜入通风井，腕表上的辐射值瞬间飙升——毒气原料是武器级钚元素。

通风井尽头是间玻璃实验室。透过雾气氤氲的玻璃，刘耀文看到六个圆柱形培养舱，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人形生物。最靠近他的那个突然转头，露出宋夫人苍白的脸。

"克隆体..."刘耀文喉头发紧。这些不是简单的毒气装置，而是携带神经毒素的人形炸弹。会长的计划从来不是恐袭，而是悄无声息地替换各国领导人。

实验室电脑屏幕亮着，显示【激活倒计时：00:59:23】。刘耀文输入宋亚轩的警号，系统弹出红色警告：【错误，剩余尝试2次】。

"最常骂他的话..."刘耀文喃喃自语。记忆闪回那些气急败坏的瞬间——"疯子"、"不要命"、"自恋狂"...手指突然停顿。他输入【narcissist】(自恋狂)，系统却再次报错。

倒计时跳到00:30:00。刘耀文额头抵在冰冷的键盘上，突然想起每次行动前宋亚轩那种近乎炫耀的"遗言"："如果我死了..."

"「你死了老子绝不殉情」。"刘耀文咬牙切齿地输入。

【密码验证通过】。

系统刚要启动关闭程序，通风管道突然爆裂。三个全副武装的佣兵从天而降，领头的是本该在监狱的黄毛。他脖颈上的电子纹身闪着红光——蜂巢控制还在运行。

"刘警官。"黄毛的枪口瞄准刘耀文眉心，"会长让我带句话...「亚轩小时候最怕打雷」。"

这句话像钥匙般打开某个记忆匣子。刘耀文想起宋亚轩收藏室里那幅特殊的"抽象画"——黑色漩涡中藏着张惊恐的孩童面孔，背景是闪电形状的橙色线条。

他假装去摸枪，实则按下腕表上的EMP按钮。灯光熄灭的瞬间，培养舱的玻璃齐齐爆裂。刘耀文扑向控制台完成终止程序，却被黄毛的子弹击中肩胛骨。

冷冻液在地面蔓延。刘耀文在滑倒前看到最惊人的一幕——六个克隆体同时睁开眼睛，扑向黄毛和他的手下。那些苍白的肢体像提线木偶般扭曲，却精准地拧断了佣兵的脖子。

"蜂巢...反制程序..."刘耀文拖着伤腿爬向出口。克隆体没有攻击他，而是排成人墙堵住了追兵。

冰川裂缝透出晨曦时，刘耀文终于爬进接应的直升机。李振峰正在驾驶座上吐血，操作面板上闪烁着【系统超载】的警报。

"宋亚轩...提前植入了指令..."他艰难地操控方向，"克隆体只会攻击...有电子纹身的人..."

飞机剧烈颠簸。刘耀文看向后方——冰川正在塌陷，基地入口喷出蓝色火焰。而更远处，雷克雅未克的朝阳正跃出海平面，将冰原染成金红色。

"他给你的...最后礼物..."李振峰递来平板，上面是国际新闻直播：各国议会正在同步播放会长认罪视频，而宋亚轩预先录制的证词正以二十八种语言滚动播出。

刘耀文突然抢过操纵杆："掉头！回基地！"

"你疯了？马上要爆炸——"

"宋亚轩说过！"刘耀文指着屏幕上某个一闪而过的代码，"「我最擅长的就是假死」！"

直升机在冲击波中像落叶般旋转下坠。刘耀文撞开舱门跳向雪坡，翻滚中看到基地彻底坍塌，而某个黑色身影正站在不远处的冰塔上，手中的信号枪向天空射出一发红色照明弹。

那光芒在黎明前格外明亮，像永不熄灭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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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刑侦大队表彰会上。局长将一等功勋章别在刘耀文胸前时，低声问："他还好吗？"

"谁？"刘耀文面不改色。

局长笑了笑，递来信封："新西兰的空气质量很适合疗养。"里面是张照片：戴渔夫帽的男人站在羊群中，左耳的银质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当天深夜，刘耀文站在公寓阳台，点燃一支很久没抽的烟。身后传来玻璃轻响，他头也不回："爬水管进来的？"

宋亚轩带着海风的气息贴近，下巴搁在他肩上："走正门怎么对得起「自恋狂」的称号？"他的手指抚过刘耀文肩上的伤疤，"想我了？"

刘耀文转身将人抵在栏杆上。月光下宋亚轩的瞳孔清澈如初，那些阴鸷与疯狂仿佛从未存在。只有锁骨处的荆棘纹身提醒着过往——现在那荆棘间缠绕着一枚小小的警星。

"蜂巢终端..."

"拆了。"宋亚轩仰头任他检查颈后的手术痕，"现在我是个只会煮泡面的普通人。"突然笑起来，"哦对了，我带了礼物。"

他从背包取出个玻璃罐，里面漂浮着淡蓝色晶体："基地最后一份神经毒素样本。"迎着刘耀文骤变的脸色，他眨眨眼，"改良版，能修复受损脑神经...你母亲的阿尔茨海默症..."

话语被吻封缄。刘耀文尝到咸涩的海风，还有某种更深的、属于宋亚轩本身的味道。远处传来午夜钟声，而星辰在他们头顶无声旋转。

后来国际刑警档案里记载：蜂巢计划被永久封存，黑龙会瓦解于内部清洗。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某个雨夜曾有两个年轻人站在世界背光处，用伤痕累累的手扭转了光的轨迹。

而此刻，在阳光终于照到的地方，宋亚轩正把玩着刘耀文警服上的第二颗星，轻声哼唱那首荒腔走板的歌——正是多年前警校晚会，醉酒的刘耀文即兴创作的调子。

"跑调了。"刘耀文说。

宋亚轩笑着吻他："反正有的是时间教你。"

窗外，今年的第一片雪花悄然落下。冬天来了，而光明的季节终于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