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二哥！"冯云墨第一次见到这位久闻其名的二哥，有些拘谨。

冯云海一身儒雅打扮，温文尔雅，笑容和煦，与冯家其他人的武人气质大相径庭。他摸摸冯云墨的头："你就是小五了？长得真像母亲。"

"二哥在京城过得好吗？"冯云墨好奇地问。

"挺好的，就是想家。"冯云海笑道，"听说你身子弱，但琴弹得不错？"

冯云墨点点头："二姐教的。"

"那可真难得。"冯云海看向冯云霜，后者默然不语。

当晚，家宴上冯宏图难掩喜色："云海学成归来，正好接手家族商铺的经营。以后我们冯家文有云海，武有云松，可谓两全其美！"

冯云墨坐在下首，默默听着父亲对二哥的夸赞，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失落。他知道自己体弱，不能像大哥一样继承武馆，但他一直以为，将来自己可以管理家族商业。如今二哥归来，他似乎又成了那个可有可无的小儿子。

"父亲，"冯云海忽然开口，"我倒觉得云墨也很有才华，尤其对音律颇有悟性。不如让我教他些经史子集，将来未必不能成才。"

冯云墨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二哥。

冯宏图沉吟片刻："也好，云墨身子弱，习武不易，不如多读书，开拓心智。"

从此，冯云墨多了一位师长——二哥冯云海。与大哥的严厉不同，二哥教学极为耐心，总能将深奥的道理讲得浅显易懂。

"云墨，你很聪明。"一日课后，冯云海评价道，"只是太拘谨，不敢表达自己的想法。"

冯云墨低头："我怕说错话。"

冯云海摇头："学问之道，贵在独立思考。你读书是为自己读，不是为了取悦别人。"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冯云墨恍然大悟。从小到大，他一直试图证明自己的价值，盼望得到家人的认可。但他从未想过，真正的成长是为自己而活，找到自己的路。

然而，好景不长。一个月后，冯云海在一次外出时，遭遇意外，右手臂断裂。大夫说，即使伤好了，这只手也再无法持剑习武。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惊了全家。冯宏图一夜白头，冯云海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仿佛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

"二哥，你还好吗？"冯云墨小心翼翼地问。

冯云海微笑："我好得很。右手不能用了，还有左手。不能习武，还能读书。"

冯云墨鼻子一酸："可是..."

"云墨，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冯云海抚摸着他的头，"重要的不是遭遇了什么，而是如何应对。"

那段日子，冯云墨常常陪在二哥身边，帮他捶背按摩，希望能减轻些许痛苦。冯云海则教他下棋，讲述京城见闻，仿佛他才是那个需要安慰的人。

"云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悲伤吗？"一日下棋时，冯云海忽问。

冯云墨摇头。

"因为我本就不喜欢武功。"冯云海轻声道，"我只是迫于家族期望，勉强习武。如今断了手，反倒有了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