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冯云墨有些困惑："大哥，我做不到像你那样有力气。"

冯云松表情略有松动："谁说你做不到？只是你的路和我不同。我走的是刚猛之路，你可以走轻灵之道。"他蹲下身，与弟弟平视，"云墨，记住，强弱不在外相，而在心志。你若心中自认弱小，便永远站不直腰背。"

这番话对六岁的冯云墨来说太深奥，但他还是认真点头。大哥虽严厉，却是他最敬佩的人。每当他因身体不适想要放弃时，大哥总会想办法让他坚持下去。

"好了，休息一刻钟，喝些茶水，然后我们练习呼吸法。"

冯云墨松了口气，摊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春日的阳光洒在他的肩头，暖洋洋的。

"云墨，喝碗参汤吧。"大姐冯云清端着一个小碗走来，她十一岁，已是亭亭玉立，举止端庄稳重。

"谢谢大姐。"冯云墨接过碗，小口啜饮着。

冯云清在弟弟身边坐下，轻声道："大哥对你严格些，是怕你太娇弱。父亲说了，将来要让大哥继承武馆，你继承我们的商号。商人也需力气和胆识，不能弱了气势。"

冯云墨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我知道。我会努力变强的。"

不远处，二姐冯云霜抱着琴从琴房出来，看到他们，微微皱眉，转身便走。

"二姐还是不喜欢我。"冯云墨垂下眼睛。

冯云清摇头："二妹性子冷淡，不是针对你。别想太多，把身子养好才是正事。"

冯云墨不再说话，却在心里默默记下：总有一天，他要让所有人都承认他的存在，而不只是怜悯他的弱小。尤其是那个从不正眼看他的二姐。

三、

冯云墨八岁那年冬天，第一场大雪封了院子。

"云墨少爷，别在雪地里站太久，当心着凉。"乳娘在廊下喊他。

冯云墨却恍若未闻，仰头看着飘落的雪花，伸手去接。他很少有机会这样自由地玩耍，往常总是被母亲或乳娘看护着，生怕他染上风寒。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怕。"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冯云墨转身，看到十五岁的二姐冯云霜站在廊下，抱着她心爱的琴。她生得极美，眉目如画，却总带着三分寒意，看人时眼神淡漠，似乎对一切都兴趣缺缺。

"二姐。"冯云墨乖乖行礼，有些拘谨。二姐总令他感到不安，她很少与他说话，看他的眼神总带着一种莫名的疏离。

冯云霜走下台阶，雪落在她的发髻上，很快融化成水珠："你知道为什么母亲总是那样紧张你吗？"

冯云墨摇头。

"因为你差点夺走她的命。"冯云霜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你出生那天，母亲血崩不止，几乎一命呜呼。她为了你，几乎丢掉性命，父亲也差点痛失挚爱。"

冯云墨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不知道吧？"冯云霜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母亲生下你后，大病一场，直到现在身子都没彻底好。而你，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却成了全家人的心头肉，所有人都围着你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