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收到一个快递,是件旧式牛仔外套。外套的衣兜里压着一封泛黄的信,信封上的邮戳显示是十年前寄出的。打开信封,里面还夹着几张照片,我和她在操场上的合影,她站在讲台前朗读的侧影,还有她手捧奖状的特写。笔迹是那么熟悉,一行行娟秀的字迹依稀可见,仿佛重新勾勒出那个明媚又遗憾的青春故事。
那是林逸。我默念着这个名字,手指不由得摩挲起信纸的边角。
十年前,我还在读高三,因为家庭原因,我的心思从来不在学习上。每天穿着过大的校服,戴着耳机,眼神漠然地看向窗外。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着墙,旁边的位置始终空着,因为没人愿意和"问题学生"做同桌。
开学的第五天,班主任推开门,身后跟着一个陌生女孩。
"这位是新同学林逸,从省实验中学转来的。"班主任的声音平淡无波,但眼神中隐含期待,"希望大家能够友好相处。"
林逸站在讲台上环顾教室,目光落在我这边时微微停顿。她个子不高,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短发利落地垂在耳边,神情淡然却又透着一股倔强。
"林逸,你就坐那个空位吧。"班主任指了指我旁边,教室里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她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拉开椅子,放下书包,动作干净利落,然后转头看我:"你好,我叫林逸。"
我只是点点头,继续戴上耳机假装听音乐。说实话,我并不介意有人坐在我旁边,但也没兴趣交朋友。
林逸也不再说话,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物理原理》,安静地翻阅起来。
第一节是数学课。林逸全程专注听讲,笔记写得密密麻麻。而我则心不在焉地涂鸦,偶尔瞥她一眼,发现她的侧脸线条干净,像是用刀削过一般。
下课铃响,班里几个女生围了过来。
"你好,我叫周雅,我是班长。"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热情地说,"需要帮忙熟悉环境吗?"
林逸笑了笑:"谢谢,我自己可以。"
"听说你是从省实验中学转来的?那里可是重点中学啊。"另一个女生好奇地问。
"嗯。"林逸的回答简短干脆。
"那为什么要转到我们学校来?"
林逸轻轻地合上书本:"私人原因。"
这样的回答让几个女生面面相觑,很快她们就失去了兴趣,转身离开。林逸似乎松了口气,然后突然转向我:"你一直戴着耳机,在听什么?"
我摘下一只耳机:"没听什么,耳机没连接,只是不想说话。"
"真巧,我也不太想说话。"她笑了,眼角微微上扬,"不介意的话,能借我看看你的课程表吗?"
从这个简单的对话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不亲近,但也不疏远。
两周后的一个下午,我照常坐在教室后排,戴着耳机发呆。班里其他人都出去吃饭了,只有林逸坐在座位上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