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别说了，"他微笑着，眼中却含着泪光，"只要你幸福，我就满足了。"

当晚，顾明轩回来得很晚。我听到他的脚步声，便起身去给他倒了杯热水。

他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我："宋远走了？"

我点头："嗯，他说有晚班，就先走了。"

顾明轩沉默片刻，突然开口："如果我放你自由，你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一时语塞。曾几何时，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但此刻，我却发现自己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也许会，也许不会。"

顾明轩轻笑一声："这就够了。至少你不会立刻丢下我奔向他。"

我想反驳，却发现他说的是事实。不知从何时起，我对顾明轩的感情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契约关系。他的坚强、他的克制、他偶尔流露的温柔，都在一点一点地改变着我对他的看法。

"对了，"顾明轩放下水杯，"有个好消息。你父亲的病有了新的治疗方法，我联系了国外的专家团队，他们愿意接手治疗。"

我惊喜不已："真的？什么时候开始？"

"下周，"顾明轩看着我的眼睛，"但治疗需要在国外进行，为期半年。"

我犹豫了："这么长时间..."

"你可以陪他一起去，"顾明轩说，"我会安排好一切。"

我摇头："不，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公司刚刚度过危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顾明轩似乎对我的回答感到意外，他定定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最终，他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愿意留下。"

（八）

父亲在国外接受治疗的第三个月，传来了好消息——病情有了明显好转，医生预计再有两个月就可以全康复。

这段时间，我和顾明轩的关系也在悄然变化。我们开始一起吃早餐，他会在百忙之中抽空陪我去看电影，我则学着为他准备他喜欢的饭菜。

表面上看，我们就像任何一对普通的夫妻，但我知道在顾明轩心底，仍然有一道墙。每当话题变得过于私人，他就会自然地转移；每当我试图走近他的内心，他就会不着痕迹地后退。

直到那个雨夜的意外。

我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宋远在抢救一位病人时被激动的家属推倒，头部着地，情况危急。

我赶到医院时，宋远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他的主治医生告诉我，宋远的颅内出血情况严重，手术风险极高。

我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不知何时，顾明轩也赶到了医院。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坐在我身旁，陪我一起等待。

六个小时后，医生终于出来，告诉我们宋远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仍处于昏迷状态，何时能醒来尚不确定。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会去医院看望宋远。顾明轩从未阻拦，甚至会询问宋远的病情，并主动联系了几位知名的神经科专家前来会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