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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真好

两季隔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落在交握的手上。宋知奕先醒了,指尖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金属的凉意里裹着点温,是谢慕言的体温。

身边人动了动,谢慕言睁开眼,睫毛扫过他的手背。“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伸手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嘴角弯起个浅弧,“合适吗?”

“嗯。”宋知奕往他颈窝蹭了蹭,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谢律师什么时候准备的?我都没发现。”

“上次去律所附近的珠宝店,顺路挑的。”谢慕言低头,在他戒指上轻轻吻了下,“量过你的指围。”

宋知奕想起前阵子谢慕言总爱趁他睡着时捏他的手指,当时还笑对方“手控晚期”,原来是在做这事。他忍不住笑出声,翻身压住谢慕言的肩膀,在他下巴上咬了口:“心机。”

谢慕言低笑着抬手,按住他的后颈吻下去。晨光漫过两人交叠的身影,戒指相碰发出细碎的轻响,像在替没说出口的情话伴奏。

上午谢慕言要去律所处理文件,宋知奕在家整理衣柜。换季的衣服堆了半床,他翻出件深蓝色毛衣,是大学时谢慕言送的,袖口磨出了毛边,却一直没舍得扔。

正叠着,手机响了,是队里的电话。“奕哥,上次那个家暴案的当事人来了,说想撤诉。”同事的声音带着点无奈,“她丈夫跟来的,在大厅里坐着呢。”

宋知奕皱了皱眉:“我马上到。”

赶到队里时,大厅的长椅上坐着一对中年男女。女人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男人坐在旁边,眼神阴鸷地扫过周围,带着股压迫感。宋知奕走过去,刚要开口,男人忽然站起来,比他矮半个头,气势却很凶:“我家事,不用你们警察管。”

“是否撤诉是当事人的权利,但我们有义务告知她申请人身保护令的必要性。”宋知奕的声音很稳,目光落在女人身上,“您确定是自愿的吗?”

女人的嘴唇动了动,没说话,只是往男人身后缩了缩。男人得意地笑了笑,伸手去拉她:“走了,回家。”

“等等。”宋知奕拦住他的手,指腹不经意碰到对方手腕上的疤——是道陈旧的烫伤,形状像个烟头,“她手臂上的伤,是您弄的?”

男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拳头攥得咯吱响:“关你屁事!”

争执间,男人突然扬手要打宋知奕,宋知奕被打了一巴掌,旁边的同事一把按住男人。混乱中,女人忽然哭出声:“别打了……我不撤诉了,我要保护令……”

事情解决时已近中午。宋知奕送走当事人,靠在走廊的窗边抽烟,指尖有点发颤。刚才男人的眼神太像宋罡了,那种稍不如意就想动手的暴戾,像根针,猝不及防地刺进旧伤口。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谢慕言发来的消息:“忙完了吗?在你队里楼下。”

宋知奕掐灭烟头,快步下楼。谢慕言的车停在树荫下,他走过去拉开车门,刚坐下就被对方握住了手。“怎么了?”谢慕言的指尖很凉,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脸色这么差。”谢慕言突然皱眉,“脸怎么了。”

“碰到个家暴的,扇了我一巴掌,想起我爸了。”宋知奕望着窗外,声音有点哑。

谢慕言没说话,只是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抱住他,摸了摸他的脸。“还疼吗?”他的怀抱很宽,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宋知奕把脸埋进去,闻着那股熟悉的雪松香,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晚上去吃那家私房菜吧,你爱吃的松鼠鳜鱼。”谢慕言在他发顶吻了吻,“别想了。”

宋知奕点点头,反手环住他的腰。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的反光晃了眼,却让人觉得踏实。

下午谢慕言去见客户,宋知奕在队里整理卷宗。快下班时,谢慕言发来张照片,是家甜品店的橱窗,里面摆着个蓝莓蛋糕,旁边写着:“给你买了这个。”

宋知奕失笑,回了个“好”。

下班时,谢慕言果然等在门口,手里拎着个蛋糕盒。宋知奕走过去,接过盒子打开,蓝莓的甜香扑面而来。“庆祝什么?”他咬了口蓝莓,汁水溅在嘴角。

“庆祝我们戴戒指的第一天。”谢慕言替他擦了擦嘴角,指尖故意在他唇上多停留了几秒,“以后每天都要庆祝。”

宋知奕笑他幼稚,心里却甜得像浸在蜜里。

回家的路上,车开得很慢。路过老街区时,宋知奕忽然让谢慕言停下车。“想去看看以前的房子。”他望着远处那栋斑驳的居民楼,声音很轻。

谢慕言把车停在路边,陪他慢慢走过去。楼道里的墙皮掉了大半,楼梯扶手锈迹斑斑,三楼的窗户还破着块玻璃,像只空洞的眼。宋知奕站在楼下,抬头望着那个曾经的家,忽然想起小时候总躲楼梯间里哭。

“之前你总说,以后要住有阳台的房子。”谢慕言站在他身边,声音很轻,“现在我们有了。”

宋知奕转头看他,笑了笑:“是啊,还有你。”

回去的路上,宋知奕靠在副驾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谢慕言忽然开口:“下周我约了心理医生,一起去?”

宋知奕愣了下。

“不是说你有问题。”谢慕言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只是觉得,有些事说出来会好受点。我陪你。”

宋知奕沉默了很久,轻轻“嗯”了一声。

晚上洗完澡,两人坐在沙发上吃蛋糕。谢慕言把蓝莓都挑给宋知奕,自己吃着蛋糕胚。电视里放着无聊的综艺,宋知奕忽然说:“其实我有时候挺怕的,怕自己变得像宋罡一样。”

谢慕言放下叉子,认真地看着他:“你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会控制脾气,会反思,会怕伤害我。”谢慕言握住他的手,戒指相碰的声音很轻,“这些,他都不会。”

宋知奕望着他,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他凑过去,吻住谢慕言的唇,蓝莓的甜混着奶油的香,在舌尖漫开。

夜深时,宋知奕被噩梦惊醒,后背全是冷汗。谢慕言立刻醒了,打开床头灯,把他搂进怀里:“又梦到了?”

“嗯。”宋知奕的声音发颤,“梦到他打我妈,我拦不住……”

“没事了,我在。”谢慕言轻轻拍着他的背,指尖划过他后颈的旧疤,“都过去了。”

宋知奕往他怀里缩了缩,听着对方的心跳声,慢慢平静下来。他抬起手,借着灯光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又看了看谢慕言手上的,忽然笑了。

“谢慕言。”

“嗯?”

“有你真好。”

谢慕言低头,在他额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我也是。”

窗外的月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的反光像颗小小的星,照亮了彼此眼底的温柔。那些藏在暗夜里的恐惧,那些不敢触碰的伤疤,好像都在这温柔的注视里,慢慢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因为他们有彼此,有这枚戒指,有往后漫长岁月里,无数个可以相拥而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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