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掠过林梢,树叶哗啦啦作响。文秀与宣神谙隐匿在草丛中,屏息凝神。回纥世子禅于崔带着卫兵在不远处搜山,脚步声与吆喝声此起彼伏。
宣神谙脸色苍白,虚弱的嘴角渗出一缕黑色血迹,毒性正在发作。文秀见状,声音里满是担忧:“神谙。”宣神谙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她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得赶快离开这儿,世子被挑拨了……”
两人艰难地下山,宣神谙终究体力不支,晕倒在地。文秀慌忙将她打横抱起,匆匆奔往山下村庄,在一处农户借住下来。
大夫把着脉搏,半晌缓缓开口:“这位夫人身中蛇毒,此毒由上百种毒蛇之毒混合而成。所幸伤口不深,毒只在浅表。”文秀急忙追问:“那先生快替我夫人解毒。”
大夫无奈摇头:“恕老夫才疏学浅。要想根治这毒,这世上恐怕只有一人能做到,那便是我王。”
文秀看向宣神谙,只见她抬眸与自己短暂对视,随即垂下眼帘沉默不语,似在沉思。文秀又问:“先生可还有别的法子?”
大夫轻叹一声:“如今我回纥部落内忧外患。王上西征突厥,战事胶着。汉军在北边,前后夹击我军。汉都太子剑法卓绝,行军有道,在军中威望甚高,与我回纥世子几次交战,我军皆未占到便宜。若非王上提前在其后方山谷布下十方毒蛇阵,又因其粮草短缺按兵不动,加之朝中丞相贪婪搜刮,致民生凋敝,饥荒四起。要不是贵妃主政,开放王室粮仓安置难民,既收容老弱妇孺,又为因战乱丢失家园之人提供重建机会,同时还能建功立业,又断了丞相军饷供给,使其暂无法与汉军交蜂…..”
说话间,大夫徐徐看向宣神谙。宣神谙心中惊讶万分,自己在回纥王臣面前皆以面纱遮掩容貌,宫中见过自己的人寥寥无几,这人怎会认得她?她与文秀对视一眼,两人心中皆不知这大夫是敌是友。
大夫接着道:“贵妃娘娘对我族部落,犹如再造女王。老夫穷尽半生,才研制出三粒七田草,可暂时压制夫人体内蛇毒。但还需将毒血尽数吸出,施银针,再服此药才行。只是夫人所伤之处不便,老夫无法行此法……”
文秀赶忙道:“无妨,先生只说如何施救即可。”
大夫看向宣神谙,似在等她表态。宣神谙虚弱地问:“敢问先生,可还有其他办法?这吸毒血需经口,恐怕这吸毒之人也会中毒……”
大夫遗憾地摇头:“夫人所中毒液由上百种毒蛇毒液混合而成,这世上除了我王,怕是无人能解。眼下也只有此法可暂时解除部分或压制体内毒素,待我王凯旋归来再做打算。
文秀温柔地蹲在宣神谙床旁,柔声道:“神谙,你我夫妇一体,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你万不能有事。想想少商,子昆,就先按这位先生说的办吧。”随后对大夫道:“先生,有劳了。”
大夫微微点头:“我先去厨房熬药。”便被人引着出了门,屋内只剩文秀和宣神谙。
文秀关上门,来到宣神谙身旁,温柔地说:“神谙,我现在给你吸毒血。”说罢便要替她解衣裳。
宣神谙微红了脸,羞涩道:“我自己来吧……”
二人虽为夫妻生育众多子女,但平日里相敬如宾。文秀看着眼前羞涩的人儿,伸手握住宣神谙的手,知她向来脸皮薄,恪守礼仪,便温声道:“神谙,你我夫妇几十年,数次患难与共,不必觉得不好意思,而且你还是为我挡下的这一箭。”说着便解开了她的外衣,露出白色的抹胸,上面留着干涸的血迹。
文秀轻轻将宣神谙拉进怀里,松开后绑带,一片春光乍泄,伤口流淌着黑色的血。文秀低头用嘴吸着毒血,看向宣神谙时,只见她双颊绯红到脖子,头偏向一侧羞涩不已。文秀也不由浑身燥热,趁机……身下的人身体轻微一颤,轻哼一声“夫君”,双手捶打他的后背以示阻止。文秀强压燥火,起身给她上药,然后扶她坐好,替她穿好衣物。
宣神谙羞涩难当,除了新婚之夜,从未如此,她说:“我自己来……”便从文秀手中接过衣物,奈何裹胸后带难系,只得双眼看向文秀。文秀连忙替她系好,又给她将衣物一一穿好,边穿还边温柔地说:“神谙,除了新婚之夜,从未见你这般模样,你我夫妇一体,几十年又有许多孩子……”
随后,大夫便为宣神谙施针。
回纥王宫含光殿内,世子禅于崔高坐王位,王后坐在一旁,丞相在下首。就在众文臣武将行礼之时,一声清脆女声“王上出征在外,本宫还没死”宣神谙一袭青蓝色素衣,一根木簪挽起秀发,半面遮纱,在几人暗卫的保护下飘逸如仙子般徐徐走进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