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弥漫着咖啡豆烘焙后的焦香，和空气中淡淡的忧伤混杂在一起。我坐在窗边，看着外面行色匆匆的人群，手里握着一杯已经凉透的美式。对面的林雅，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曾经的爱慕对象，此刻正低着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犹豫地划动着。
“所以，你真的决定了？”我问，声音干涩。
她没有看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我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一样，说不出话来。我知道她口中的“决定”，指的是和她那个异国恋的男朋友，彼得，正式结束。他们纠缠了三年，从最初的热烈到后来的冷淡，再到如今的彻底放手。
“不后悔吗？”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林雅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像是解脱，又像是迷茫。她摇了摇头：“不后悔了。可能……一开始就是错的吧。距离、文化、生活方式，什么都不合适。只是我们都太固执，不愿意承认。”
我沉默了。我知道她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能让她走到这一步，必然是经历了很多煎熬。这三年，我一直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边，听她抱怨，听她哭泣，听她讲述彼得的种种不解和误会。我见证了这段感情的起伏，也见证了她的心一点点冷却。
“那……接下来呢？”我小心翼翼地问。
林雅叹了口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不太适应这凉掉的味道。“不知道。”她说，“可能先好好工作吧。最近公司有个项目很忙。”
我看着她，心里涌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心疼，是遗憾，还是……一丝难以启齿的窃喜？这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我强行压了下去。林雅是我的朋友，我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工作是好事。”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忙起来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她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也许吧。”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工作、朋友、最近上映的电影。但我知道，我们都在刻意回避那个最重要的话题。彼得。那个远在异国，只存在于视频通话和文字消息里的男人。
结账的时候，我坚持要付钱。林雅没有推辞，只是轻声说了句“谢谢”。
走出咖啡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林雅说她要回公司加班，我送她到路口，看着她消失在人潮中。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三年的等待，三年的陪伴，现在终于等来了这个结局。但我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或喜悦。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说不出的压抑。
晚上，我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空荡荡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我打开电脑，试图工作，但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今天下午在咖啡馆的场景，林雅的眼神，她的语气。
我拿出手机，翻出林雅的微信对话框。最新一条消息是她发来的一个“谢谢”，就在我们分开后不久。我盯着那个简单的词语，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方，却不知道该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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