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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见过能交易生命的理发店吗

我的故事,还在继续。

日子在时光巷里没有明确的界限,只有不断到来的客人和他们千奇百怪的欲望。我见证了无数交易,无数的希望燃起又破灭。

那个剪掉过去记忆的女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也许她彻底沉浸在了购买的美好童年中,也许她付出了更大的代价,消失在了时光巷的某个角落。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时光巷不会保留任何无用的信息。

新来的学徒,那个年轻人,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他不再像刚来时那样迷茫和恐惧,眼神里多了一份麻木和冷漠。他学会了我的平静,学会了对那些带着绝望和贪婪面孔的客人视而不见。他帮我打扫理发店,整理工具,偶尔也会好奇地询问那些客人的故事,但很快就会被时光巷的冷酷法则所压制。

“他们…真的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吗?”有一次,他看着一个用五年寿命换取巨额财富的商人,低声问我。

我摇了摇头,“他们得到的是‘在这里’他们想要的东西。在时光巷,财富是以一种特殊的能量存在的,可以在这里消费,但带不回现实世界。而且,财富的代价,往往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多。”

年轻人沉默了,他似乎开始理解时光巷的交易法则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残酷。

一天晚上,一个特别的客人来到了理发店。他是一个穿着破旧长袍的老人,拄着一根拐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像是蕴藏着无尽的智慧和悲伤。

“剪头吗?”我像往常一样问他。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我看。他的眼神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我在哪里见过他。

“你知道我是谁吗?”老人沙哑地问。

我仔细地看着他,脑海里搜索着所有的记忆。但是,我是一个被时光遗忘的人,我的记忆是不整的,模糊的。

“我…不记得了。”我说。

老人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也是,被时光遗忘的人,怎么会记得我呢?”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震,“您…也是被时光遗忘的人吗?”

老人点了点头,“是的。而且,我是比你更早被遗忘的人。”

我感到一阵惊讶。在我的认知里,老人是时光巷的守护者,他是永远不会被遗忘的。

“怎么会…”我喃喃自语。

“时光巷,是一个不断循环的地方。”老人说,“来到这里的人,最终都会成为这里的一部分。守护者也不例外。”

我感到一阵寒意。原来,连守护者也无法逃脱时光巷的吞噬。

“你在这里待了很久了。”老人看着我,“你的身上,已经开始出现时光的印记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不到任何变化。但是,我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在侵蚀着我,让我变得越来越麻木,越来越空虚。

“这是成为时光巷一部分的代价。”老人说,“你会渐渐失去你的情感,你的记忆,最终,你会彻底融入时光巷,成为这里的一缕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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