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红着眼说：「祁小姐，再帮我这一次，最后一次。」
我笑了，指尖轻轻滑过他的领带：「这话我听过太多次了，陆总。」
然后我看着陆修元的表情从恳求变成了冷漠。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那双曾经让我心动的眼睛，此刻只剩算计。
「程媛，你忘了谁把你从乡下捧到现在的位置了？我随时可以送你回去。」
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在那个乡村唱歌比赛上，陆修元作为评委，从万千选手中挑中了我。他拿着话筒说：「这个女孩有着最纯净的嗓音，像山涧的清泉。」
可现在，他拿这些话来威胁我，要我用那个「纯净的嗓音」去迎合一个他想谈合作的酒鬼老板。
我垂下眼睛，轻声说：「那件礼服是你选的吗？」
他松开我的手腕，表情舒展了些：「对，我亲自挑的。很适合今晚的场合。你穿上一定很美。」
再抬头，我已经换上了笑脸。那种他熟悉的、温顺的笑容。
「好，听你的。」
我是陆修元一手捧红的歌手，他是我的经纪人，也是我爱了五年的男人。
五年里，我不知道有多少次，在无数个灯光刺眼的场合，陪酒、逢迎、忍受那些或肆无忌惮或隐晦不明的触碰和眼神。
每一次，陆修元都会说：「最后一次。」
每一次，我都相信他。
1
镜子里的女人穿着一件黑色亮片礼服裙，开叉高得几乎到腰际，深V领口几乎看不到布料。
陆修元站在身后，满意地看着我：「今晚很重要，张总喜欢你的歌，也喜欢......你这种类型。」
他没说，但我懂。
我从化妆台上拿起口红，一点点涂在嘴唇上。深红色，像要滴出血来。
「进去后，主动敬张总酒，他点什么歌你就唱什么。」
「嗯。」
「注意分寸，别闹情绪。」
「嗯。」
「签下这个合同，你明年就能办个人演唱会了。」
我放下口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里空荡荡的。
「然后呢？」我问。
他走过来，双手搭在我肩上，在镜子里与我四目相对：「然后我们就结婚，像我一直承诺的那样。」
2
张总的私人会所金碧辉煌，水晶吊灯将一切镀上一层奢靡的光芒。
我跟在陆修元身后，一进门，就有几道目光黏在我身上，像蛞蝓爬过皮肤。
「哎哟，这不是最近爆火的程媛嘛！」张总大步走来，眼神肆无忌惮地从我脸上滑到胸口，再到裙子开叉处。
我强迫自己微笑，伸出手去。
张总却张开双臂：「来，给张叔叔一个拥抱。」
我看了陆修元一眼，他微微颔首。
在我僵硬地被张总抱住时，我听见陆修元在一旁说：「张总，程媛可是特意为您准备了几首新歌，保证没人听过。」
我被张总圈在怀里，闻到一股混合着酒精、烟草和古龙水的气味。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力道之重，像是要把指纹刻进我的皮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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