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月医仙来了!”
一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青衣少女白纱覆面疾步而来,身旁跟着方才出声的十岁男孩。
少女头佩雕刻成莲花样式的银簪,一款精妙的鱼吐珠链的步摇轻轻晃动,发髻精致灵动,可见绾发之人的心灵手巧。
少女仅露出一对弯弯的柳叶眉和温柔的桃花眼,眸光流转似星辰转动。
“大家先排好队,一个个来,小福,你去看看可有情况紧急的病人。”
少女轻声细语,年纪轻轻却行事稳重,有条不紊地来到就诊处。被唤作小福的男孩就是刚才跟在少女身边的孩童。
“医仙给我家孩子看看吧!”
“医仙医仙,我家婆娘这几日……”
女子常悬挂萤火为夜里看病之人指路,如暗室明月。医术高超,收取的费用又低,被人们称作“悬月医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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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渐黄昏,来看病的人少了下来。
“怀薇姐姐!饭来啦!”
“小福你慢点跑。”
小福风风火火地跑进小医馆,一口气都不带喘,将手中饭盒搁在桌上,把里面的饭菜拿出来摆好。
“怀薇姑娘,一个人吃饭呢。”
小福:?
一个身形猥琐,贼眉鼠眼的男人走进小医馆,妄图占怀薇便宜,然后便被小福轻轻松松打趴下了。
“姐,这些男人也忒烦了,已经是这个月第四个了,想干坏事也不知道先来打听打听。”
小福一把将人甩出去,他看着年幼,不过十岁,身量不大却天生蛮力,跟着武夫学过一点时间,是天生的武才,一个人打几个都不在话下。
怀薇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身体羸弱,可姿色绝绝,一个人可不好过活。
她的父亲乃好赌之徒,为了钱财,将妻女卖了换钱,怀薇当时被关在小笼子里,路过一对老夫妻,本是医师,于心不忍,所幸膝下无所出将她买下,继承二人衣钵。
可她的母亲却不知踪迹。
她血缘上的父亲卖了妻女仍还不上吃人的利息,早被乱棍打死。
怀薇是收养她的老夫妻为她取的字,她的名寻苓,不过早已没有人唤这个名字了。
老人们常说,名字注定了一个人的命运,如果这是真的,那她之后漂泊无居,医者不自医的苦果便是早早孕育了。
小福也是这对老夫妻后来收养的,小怀薇五六岁,从小便粘怀薇黏得紧,再大些便天天跟着她出门问诊。
怀薇发髻简单,乌发上只戴了几朵白色绢花,取下隔绝病气的面纱,“咳咳,先吃吧。”
她开这家小医馆本意是用她所学偿还老夫妻的恩情,为增添家中补贴,但她也只是收取最低的费用。
但是,还未等她偿还,爷爷中风去世,奶奶殉情,二老双双离世,她的发髻再也无人挽。
她从生死中感悟到医者之道,以此谋生,也愿悬壶济世。
过几日,她打算辞别云梦,去往姑苏,她托人打听到了先前从她赌徒父亲那买下她与母亲的人的行踪。
还有小福如今年幼,她得抚养他,自然会带着。
她们在云梦生活多年,受江氏庇佑众多,且先前江氏子弟夜猎归来都会请她上门问诊,合该前去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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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薇见到了虞夫人,不过她似乎来的不是时候,江家大师兄魏无羡和二师兄也是虞夫人与江宗主之子江澄正跪在院中。
“夫人,在云梦的日子有劳您的照拂,如今我们姐弟二人要离开此地了,特来辞行。”
虞夫人是喜欢这个孩子的,虽说身子羸弱,可骨子里却比任何人坚韧。她确实暗中照拂她许多。
“无妨,此地乃江氏管辖,皆是应该。此行,便祝你们顺意坦荡。”
怀薇带着小福行了行礼,刚要离开却被喊住。
“怀薇姐姐!你怎么就要走了,去哪啊”
“怀薇姑娘,不知是要去哪?”
喊住她的便是跪在庭院的魏无羡与江澄,许是二人又带着师弟抓山鸡去了吧,他们二人常常有伤就偷偷来找她,倒也对他们平日作风了解一二。
见这两个大有爬起来的架势,虞夫人疾声厉色,“你们两个给我好好跪着!”
二人马上安安分分。
怀薇犹豫道,“去姑苏,行医者当走遍世间路,尝遍百草。此后便不会在一处停留过久了。”
江澄脱口而出,“那岂不是跟我们顺路,我们过几日也要去姑苏。”
魏无羡不假思索接上,“对啊对啊!怀薇姐姐跟我们一起吧!”
两人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虞夫人,虞夫人脸色稍霁,“话倒是让你们说完了。”
在虞夫人的劝说下,怀薇盛情难却,应下了。
等回到住处,怀薇忍不住勾唇一笑,带着狐狸的狡诈。
她早知江氏过几日要启程前往姑苏蓝氏听学,这并不是秘密。
此次,能与江氏一同前往,不仅顺路还能借到势,非但免去了一路上找上来的麻烦,而且为她在姑苏行事行了方便。
先前便说过了,她一介女流总更不容易,一路跌跌撞撞,总要抛去一些天真,将兵家计谋玩得炉火纯青。
至于明明知道虞夫人欣赏她,若她提出顺路同行,应该不会拒绝,却还要装作不知。
自己提出来便是索取,名不正言不顺,而他人情愿给的,会激起他人的怜悯、慷慨、宽容……好处更多,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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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谢谢你们在这个作品初期的支持!
作者有话说:520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