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在杭州城北一家网络公司上班，搬进这间合租公寓的时候，中介说这地方以前是个老厂区宿舍改造的，图个便宜可以住。他说得轻巧，可我总觉得这地方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陈旧和压抑。我北漂五年，南下杭州才半年，为了省钱，找了两个合租室友。我们住在一个三室一厅的公寓里，我住主卧，两个室友各一个次卧。

搬进来的第三个月，我开始觉得不对劲。

那天是周末，我本来打算睡个懒觉，结果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不是装修声，也不是楼上楼下的动静，是从隔壁，也就是我室友刘明的房间传来的。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拽，又像是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细碎、持续，让人心头发毛。

我起床走到客厅，想看看怎么回事。刘明的房门紧闭，但那声音透过门板传出来，更清晰了。我敲了敲门，喊了一声：“老刘，你在干啥呢？”

里面没回应，声音却突然停了。我以为他睡着了没听见，又敲了几下，还是没反应。我心里有点犯嘀咕，刘明平时是个挺开朗的人，虽然工作忙，但周末很少睡这么死。

另一个室友李强从他房间里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一大早的。”

“老刘房间里有动静，叫他没应。”我说。

李强也凑过来听了听，然后耸耸肩：“可能在弄什么东西吧，他最近不是迷上捣鼓模型吗？别打扰他了。”

我虽然觉得有点怪，但也没多想，回去继续睡我的回笼觉。

可是，接下来几天，那种奇怪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出现。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晚上，总是在刘明的房间里。而且，除了声音，我还开始闻到一股淡淡的异味。不是烟味，也不是食物腐坏的味道，更像是某种潮湿发霉的泥土味，又混杂着一点点……腥气。

这味道刚开始很轻微，只有从刘明房间门口经过时才能闻到一点。但我鼻子比较灵，总觉得这味道不对劲。我问李强有没有闻到，他摇摇头，说自己感冒鼻子不通气。

我开始有点坐不住了。我跟刘明提起这事，他只是敷衍地说自己在房间里养了盆栽，可能是盆栽土的味道。可我明明看见他房间里只有几本破旧的书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哪有什么盆栽？

我开始失眠，躺在床上总觉得那股味道弥漫在整个公寓里，钻进我的鼻腔，让我呼吸不畅。我做了一些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被埋在潮湿的泥土里，周围一片黑暗，只有那种腥臭味不断逼近。

我白天上班也心不在焉，总是想着公寓里的事。我在网上查了查，有人说老旧的房子容易有这种味道，是下水道或者墙体受潮发霉引起的。但我总觉得不仅仅是这样。

我开始留意刘明的行为。他最近变得很沉默，回家就钻进自己房间，很少出来。吃饭的时候也心事重重的样子，眼睛里带着血丝，像好几天没睡好。我试图跟他聊聊天，问问他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他只是勉强笑笑，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