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基地最深处的静修室内，空气凝滞得如同固态。左航盘膝坐在中央，周身的气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压抑而恐怖。三种截然不同的异能光华——代表【异能复制】的流转彩光、代表【烙印】的幽暗印记、代表【共振】的无形波纹——在他体表激烈冲突，又试图强行融合。能量激荡形成的乱流，让整个静室的空间都在微微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低鸣。

他正站在四级通往五级的绝对壁垒之前。这壁垒，比他预想的还要厚重、还要森严。那不是简单的能量积累就能冲破的障碍，而是需要对自身力量本质进行最深层次的剖析、理解与重构。每一次用精神力量冲击那层无形的障壁，都像是用灵魂去撞击一座亘古存在的山峦，反震之力让他和右航的意识都在剧烈震颤。

“呃……！” 左航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训练服。他能感觉到能量核心在超负荷运转，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左航！稳住！别硬来！” 右航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失去了往日的跳脱，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焦急和痛苦。他们感官共享，此刻右航承受的煎熬丝毫不比他少。“这鬼东西太硬了！妈的，陈天润那老小子要是敢这时候来捣乱……”

仿佛是为了印证右航的乌鸦嘴，就在左航凝聚起全部精神力量，准备发起新一轮、也可能是最关键一轮冲击的刹那——

一股阴冷、污秽、充满了绝望与疯狂意味的精神力量，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毒刺，精准无比地穿透了朱志鑫和张峻豪联手布下的层层空间与领域防御，无视了距离，直接作用在了左航全力运转、毫无防备的精神核心之上！

陈天润的“礼物”，到了！

这不是正面的攻击，而是极其恶毒的“信息注入”！它将余宇涵精神海深处，那片承载了最剧烈力量冲突、最深沉绝望、以及关于安和所有痛苦执念的核心记忆碎片，通过某种诡异的方式，模拟成与左航【共振】异能同源的波动，强行“塞”进了他的意识深处！

“唔——！”

左航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柄烧红的铁锤狠狠砸中！眼前瞬间一黑，耳边是无数混乱的嘶吼、绝望的哭泣、力量崩溃的轰鸣！他“看”到了清水村在火焰中燃烧，“听”到了余宇涵抱着安和逐渐冰冷的身体发出的、不似人声的哀嚎，“感受”到了两股截然相反的能量在体内冲撞、撕裂、毁灭一切的极致痛苦！

这外来的人间惨剧与力量失控的噩梦，与他自身正在进行的、凶险万分的突破过程产生了致命的共鸣！

“噗——！”

左航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颜色暗红，带着被侵蚀的能量残渣。他周身的三种异能光源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如同打翻的调色盘，疯狂地互相侵蚀、湮灭！那层本就摇摇欲坠的晋级壁垒，在这内外交攻之下，不是被顺利冲破，而是发出了令人牙酸的、仿佛玻璃碎裂般的刺耳声响，然后……轰然崩塌！

但这崩塌，并非通往更高层次的升华，而是失控的毁灭！

狂暴的能量失去了约束，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体内疯狂冲撞、破坏！经脉寸断，能量核心布满裂痕，精神海更是掀起滔天巨浪，意识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左航！撑住！！” 右航发出凄厉的呐喊，灵魂体光芒急速闪烁，试图稳住局面，但在这种级别的能量暴走面前，他的努力如同杯水车薪。

更可怕的是，陈天润注入的那段属于余宇涵的、充满了无尽歉疚与悔恨的记忆碎片，像是一把钥匙，狠狠撬开了左航内心深处，那个被他用最坚硬的理智和冷漠层层封印、连自己都不愿轻易触碰的角落——关于另一个世界，关于那个世界的邓佳鑫，关于那场改变了一切的车祸，关于他心底那份深埋的、沉重的、无法言说的歉疚。

“邓……佳鑫……” 在意识彻底沉沦的前一秒，左航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那个世界，邓佳鑫看着他时，那双总是带着笑意，最后却染上失望和难过的清澈眼眸。

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做得更好。

对不起，留下了那样的结局。

对不起……

巨大的痛苦、能量的暴走、精神的污染、以及被无限放大的深沉歉疚，共同构成了一场完美的意识风暴。左航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从这具饱受摧残的躯体中硬生生剥离了出来，轻飘飘地，被卷入了一个无边无际、光怪陆离的漩涡。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被撕裂、被搅碎的痛苦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虚无的漂浮感。

左航或者说，他的灵魂意识“睁开”了眼。

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冰冷的气味。耳边是医疗仪器规律而单调的“滴滴”声。

他愣住了，茫然地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宽敞却压抑的病房。而他，正漂浮在半空中，如同一个无形的幽灵。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张病床上。那里躺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是他自己，或者说，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体。脸色苍白，双目紧闭，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胸口贴着监测电极，各种管线连接着旁边的仪器，显示着微弱但稳定的生命体征。

这是……回来了？

那个属于“TOP登陆少年组合”左航的世界？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席卷而来。他猛地转头，看向病房的其他地方。

就在他的旁边，另外四张病床。

朱志鑫，苏新皓，张极，张泽禹

他们都在这里。和他一样，昏迷不醒，身上连接着各种各样的医疗设备。

朱志鑫额角还缠着纱布，隐约能看到下面的淤青。苏新皓的一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张极露在被子外的手臂上满是擦伤和缝合的痕迹。张泽禹看起来伤势最轻，但脸色也同样苍白得吓人，呼吸微弱。

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所有的堤防。那场该死的、突如其来的车祸！刺眼的远光灯，失控的方向盘，金属扭曲的刺耳声音，玻璃碎裂的爆响，还有瞬间淹没一切的剧痛和黑暗……

他们都在这里。因为那场来的猝不及防的车祸，他才会来到那个光怪陆离的异能世界，拥有了强大的力量，结识了新的同伴，也背负了更沉重的责任。

可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以这种灵魂出窍的方式？是突破失败死了吗？还是……

他的灵魂不受控制地飘荡在病房里，靠近每一张病床，仔细地看着每一张熟悉又令人心痛的脸。

张极……平时训练总嫌累，但只嘴上说说，现在却安静得让人害怕。

苏新皓……追求完美，最善于分析的那个，现在却毫无生气地躺着。

张泽禹……队里的活力素，整天吵吵闹闹，现在连呼吸都那么轻微。

朱志鑫……心思细腻，会照顾每个人的情绪，现在却连眉头都无法皱一下。

如果我们没有参加那场通告，如果我当时反应再快一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在异能世界被陈天润无限放大的那份对原世界邓佳鑫的歉疚，此刻与对眼前这四个昏迷队友的愧疚融合在一起，如同沉重的枷锁，将他的灵魂牢牢捆缚，拖向绝望的深渊。

他伸出手，想要碰触一下病床上朱志鑫的脸颊，手指却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无法干涉任何事情的幽灵。

无力感。比面对陈天润时更深的无力感。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尘封的面容与无声的对话

走进来的是童禹坤和邓佳鑫。

是这个世界的童禹坤和邓佳鑫。他们穿着简单的便服，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担忧，手里提着一些水果和营养品。

左航的灵魂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要躲藏，却无处可藏。他们看不见他。

童禹坤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走到朱志鑫床边，看了看监测仪器，轻轻叹了口气，熟练地拿起棉签，沾了点水，小心地湿润着朱志鑫有些干裂的嘴唇。

邓佳鑫则默默地站在几张病床中间，目光缓缓扫过昏迷中的五个人，最后，停留在了“左航”的脸上。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关切，有难过，有无奈，还有一丝……左航读不懂的，类似于释然或者说沉淀下来的平静。没有怨恨，没有指责，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仿佛要将这张许久未见的脸，深深印刻在脑海里。

左航的灵魂就漂浮在邓佳鑫面前，咫尺之遥，却隔着两个世界。

他看着邓佳鑫，这个世界的邓佳鑫。比他记忆中似乎清瘦了一些，下颌线更加清晰，眉眼间褪去了些许少年的跳脱，多了几分沉稳。是因为他们的意外吗？是因为要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舆论的压力吗？

“佳鑫……” 他在心里无声地呼唤，灵魂都在颤抖。他想说对不起，想说很多很多话，却一个字也发不出。

邓佳鑫自然听不见。他看了“左航”许久，才微微动了动嘴唇，声音很轻，几乎像是耳语，却清晰地传入了左航灵魂的感知中：

“左航……你们要快点好起来啊。”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抱怨，只是一句最简单，也最沉重的期盼。

然后，他转过身，和童禹坤一起，默默地开始整理病房里的东西，给花瓶换水，调整一下窗帘的角度，让阳光能更温和地照进来。他们动作熟练而安静，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做这些事情。

左航的灵魂就那样漂浮着，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看着病床上毫无知觉的自己和兄弟们，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阵剧烈的、仿佛被撕裂的钝痛。

他以为他早已将那个世界深埋，专注于眼前的责任和战斗。可直到此刻，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回来”，他才发现自己从未真正放下。这份歉疚，这份牵挂，如同最深沉的烙印，刻在了他的灵魂里，只是在异世界的奔波与生死危机中被暂时掩盖了。

陈天润的干扰，不仅引爆了他突破时的能量冲突，更是精准地击中了他心灵最脆弱、最不设防的角落。

右航呢？右航在哪里？他还好吗？基地怎么样了？佳鑫……那个世界的佳鑫，一定急坏了吧？

纷乱的念头如同潮水般涌来，灵魂的剧痛和意识的混乱再次加剧。眼前的病房景象开始扭曲、模糊，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投入了石子，荡漾破碎。

“不……等等……不要！” 他徒劳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再次被拖入无尽的黑暗和混乱的漩涡。

白色病房的景象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体内能量彻底暴走、撕碎一切的极致痛苦，以及右航那越来越微弱、带着哭腔的呼唤：

“左航！醒过来！求你……醒过来啊——！”

生死边缘，灵魂在两個世界的夹缝中痛苦挣扎。而最终的归宿，是彻底的沉沦毁灭，还是于绝境中涅槃重生？答案，尚未可知。静修室外，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骤然爆发、随即又急转直下、充满毁灭与不祥意味的能量风暴！

“左航！” 邓佳鑫脸色煞白，第一个就要往里冲，却被朱志鑫死死拦住。

“佳鑫！不能进去！里面的能量已经彻底失控了！你现在进去非但帮不了他，自己也会被卷进去！” 朱志鑫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他能感觉到自己布下的空间屏障正在被内部狂暴的能量冲击得寸寸碎裂！

“怎么会这样？！刚才明明……” 童禹坤难以置信地看着剧烈震动的静修室大门，那上面已经开始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苏新皓双眼银光暴涨，试图感知内部情况，却被一股混乱、暴戾、充满了绝望与痛苦的精神乱流狠狠撞了回来，闷哼一声，鼻血再次涌出，他踉跄着扶住墙壁，声音颤抖：“不行……里面……左航的精神……非常混乱，充满了……负面情绪和……冲突的能量……还有，右航的气息……很微弱！”

张峻豪立刻展开森罗鬼域，翠绿藤蔓与鬼影试图加固静修室的外部防御，延缓能量外泄，但他的领域在接触到那失控的能量余波时，竟也剧烈晃动起来，仿佛随时会被同化或撕裂！

“左航……” 邓佳鑫看着那扇仿佛随时会爆裂开的大门，感受着左航那正在急速衰弱的生命气息，心如刀绞。他想起了左航突破前，看着他时那深藏忧虑却故作平静的眼神，想起了他偶尔流露出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疲惫。

“让我进去！” 邓佳鑫挣扎着，眼中是决绝的泪光，“我的【圣光灵域】或许能帮他稳定一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

“不行！” 朱志鑫和刚刚赶到的张极、张泽禹同时拦住他。张泽禹急声道：“佳鑫！你进去也没用的！这种级别的能量暴走，你的领域撑不住的！我们现在只能相信左航自己！”

就在这混乱与绝望之际，静修室内，左航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与痛苦中沉浮。右航的呼唤越来越远，身体的崩坏感越来越清晰，原世界病房里那一幕幕，如同循环播放的默片，不断冲击着他即将涣散的意识。

对不起……

对不起大家……

对不起……两个世界的……你们……

就在他的意识之光即将彻底熄灭的刹那——

一股微弱却无比温暖、无比熟悉的力量，如同穿透厚重乌云的阳光，悄然渗入了这片毁灭的领域。

是圣光灵域的气息！

是邓佳鑫！他虽然没有强行闯入，却将自身领域的力量催发到极致，那充满生机与治愈的光明能量，如同最温柔的涓流，穿透了狂暴能量的一丝缝隙，努力地向内渗透，试图抚平那肆虐的创伤，呼唤他迷失的意识。

“……左航……”

“……回来……”

“……我们都在……”

邓佳鑫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无尽的担忧和不肯放弃的执念，隐隐约约地，传入了他近乎死寂的精神海。

与此同时，另一股清凉的、带着安抚力量的精神波动也小心翼翼地探了进来，是苏新皓！他在透支自己的精神力，试图在那片混乱中，为他构建一小片稳定的“记忆锚点”，哪怕只是瞬间的清明。

还有朱志鑫拼命维持的空间壁垒，张峻豪不断加固的领域防御，张泽禹焦急的巫术祈祷，黄朔和张子墨在外围紧张的巡逻戒备……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他不仅仅是为了那个世界的歉疚而活。

在这个世界，他有了需要守护的人，也有了……守护着他的人。

“……右航……” 他在意识深处，发出微弱的呼唤。

“……在……老子……还没死呢……” 右航气若游丝，却依旧倔强地回应着，“别……放弃啊……混蛋……我们……说好的……要一起……看看五级的风景……”

是啊……怎么能就在这里放弃？

对原世界兄弟们的歉疚，不应成为压垮他的枷锁，而应是提醒他珍惜眼前、努力活下去的动力！

对这个世界的陈天润的不解，愤怒，对守护这个基地和同伴的责任，更不能就此终结！

那些混乱的能量，那些冲突的异能，那些被强行注入的痛苦记忆……它们想要毁灭他，那他就……吞噬它们！融合它们！

一股源于灵魂深处的不屈与狠厉，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爆发！

静修室外，所有人都感觉到，那原本充满毁灭气息、急速衰弱的能量波动，猛地一滞！紧接着，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恐怖吸力从内部传来！

静修室周围的空间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向内坍缩，所有的光线、声音，甚至逸散的能量，都被疯狂地拉扯进去！

“后退！全部后退！” 朱志鑫骇然失色，拉着邓佳鑫急速后撤。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那极致的坍缩达到了顶点，随后——

“嗡————————————————！！！”

一道无法用颜色来形容的光芒，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自静修室中心悍然爆发！光芒所过之处，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抚平，瞬间变得温顺而有序！破碎的空间被强行弥合，扭曲的力场被重新矫正！

一股浩瀚如海、深不可测的强大威压，如同君临天下，缓缓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基地，甚至向着更远的地方扩散！

光芒渐散，露出了静修室内的景象。

左航依旧盘膝坐在那里，身上的伤势已然痊愈，甚至训练服都完好无损。他缓缓睁开双眼，眸底深处，仿佛有万千法则生灭，三种异能的光华在他周身完美交融，流转不息，再无半分冲突。一种浑然天成、圆融如意的气息萦绕着他。

他成功了。

在经历生死，穿越两界，于绝望深渊中抓住那一缕微光后，他打破了壁垒，踏入了那传说中的——五级！

他微微抬手，甚至无需念动口令，【断水领域】便自然而然地展开，范围比之前扩大了数倍不止，领域之内，一切能量的流动皆在他一念掌控之中。他感觉自已仿佛能同时施展【异能复制】模拟朱志鑫的空间掌控、【烙印】锁定远方的目标、并通过【共振】将自身的领域效果共享给所有同伴！

这就是……满级异能者的力量吗？

“左航！” 邓佳鑫第一个冲了进来，不顾一切地扑进他怀里，身体因为后怕而微微颤抖。

左航紧紧抱住他，感受着怀中真实的温暖，心中那片因原世界记忆而冰封的角落，似乎也融化了些许。他低头，在邓佳鑫发顶落下轻轻一吻，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无比的坚定：“我回来了。”

右航的灵魂体在他身边凝聚，虽然看起来也有些虚弱，但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嘚瑟：“卧槽！五级！牛逼大发了！左航你看见没！老子就说我们能行！”

朱志鑫等人也陆续进来，看着气息截然不同、如同脱胎换骨般的左航，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和由衷的喜悦。

左航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关切的脸，最后望向远方，仿佛能穿透层层阻隔，看到那座隐藏在地下的实验室。

陈天润……

这份“大礼”，我收到了。

而现在，该轮到我们了。

突破五级，不仅仅是力量的飞跃，更是心境的蜕变。左航终于真正放下了部分沉重的过去，完全立足于当下，为了守护眼前之人而战。满级异能者的诞生，意味着反击的号角，即将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