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碎光在香槟杯间跳跃，沈念初站在演讲台侧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主持稿边缘。礼服腰间的束带勒得她呼吸发紧，三小时前林微然突然告假时，行政总监把话筒塞进她手里的力度像是扔烫手山芋。

"下面有请陆氏集团年度优秀员工代表——"

掌声突然凝滞。林微然踩着十厘米的Jimmy Choo从正门走进来，裸色鱼尾裙摆扫过红毯，在沈念初墨绿色的绒礼服旁停下。"辛苦妹妹替我暖场。"她将香槟杯搁在控制台上，杯底压住了沈念初的台词本。

香槟液面晃动的弧度平息，林微然已经挽住陆靳寒的手臂。男人黑色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铂金袖扣，是沈念初去年在拍卖会举牌得来的古董。"沈主管不介意我临时加入吧？林微然的指甲刮过话筒支架，"毕竟靳寒说，主桌永远给我留着位置。"

宴会厅空调突然加大功率，沈念初后颈的碎发被冷风吹起。她看着陆靳寒用指节敲了敲林微然的腕表，那是他们恋爱时常有的小动作。台下董事们的目光在两位女士之间来回扫视，像评估拍卖行的竞品。

"请林总监移步嘉宾。"沈念初按下翻页笔，大屏幕准时切换到年度财报。她喉间泛起血锈味，昨晚通宵修改标书时咬破的舌尖伤口又裂开了。

林微然突然倾身过来碰杯，红酒在空中划出半道圆弧，精准泼洒在沈念初腰间。冰凉的液体顺着丝绸面料往下渗，在裙摆凝成暗红色的水渍。"哎呀——"林微然捂住嘴，钻石耳钉在吊灯下折射出冷光，"我忘了妹妹对酒精过敏。"

满场窃笑像毒蜂般嗡鸣。沈念初看着陆靳寒解开西装纽扣，布料摩擦声在麦克风里被放大成刺耳的噪音。男人带着体温的外套却落在了林微然肩上，他修长的手指在后者裸露的肩头停留了两秒，无名指的婚戒在聚光灯下泛着金属冷光。

"沈主管连酒渍都处理不好？"陆靳寒终于看向她，眼神像在评估一份有瑕疵的合同，"难怪永远上不了主桌。"

财务总监突然举起酒杯："按规矩得罚三杯！"几个董事跟着起哄，有人已经推着酒车往台上走。沈念初摸到无名指上的创可贴，昨天被碎纸机划伤时，血珠把婚戒内圈都染红了。

玻璃杯相撞的脆响中，陆靳寒转动着婚戒开口："沈小姐当年在兰亭会所，不是号称千杯不醉？"他故意把"会所"两个字咬得很重，满意地看着董事们露出暧昧的笑容。

沈念初抓起酒杯时，琥珀色液体晃出来沾湿了创可贴。第一杯灼烧着划过喉咙，第二杯在胃里燃起烈火，第三杯还没举到唇边，陆靳寒的声音穿透酒液传来："这种陪酒女出身的......"

高脚杯砸在大理石地面迸裂成无数碎片，沈念初摘婚戒的动作太急，创可贴被扯开露出渗血的伤口。铂金指环在空中划出抛物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