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枕头旁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迷迷糊糊打开对话框：
「我到北京了，可以见一面吗？」
睡意猛然退去，陆宇坐起身，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又收了回来。他侧头望向身边熟睡的人，陈岚安静地蜷缩在被子里，呼吸均匀，眉头微皱，似乎正沉浸在某个不太安稳的梦中。
那个名字，那段记忆，如同尘封多年的盒子被突然打开，记忆的碎片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五年了。
林雨柔离开的那天，机场广播里正播报着延误的航班信息，她站在安检口，回头对他说："不用送了，各自保重吧。"
没有眼泪，没有挽留，仿佛他们之间的三年感情只是一场没有痕迹的过客。
陆宇放下手机，躺回床上，闭上眼却再也找不回睡意。那双清澈的眼睛，弹琴时微微低垂的睫毛，笑起来时嘴角的小酒窝，一一浮现在眼前。
当年的分手，是因为她执意要去维也纳深造钢琴，而他刚刚在北京的建筑事务所站稳脚跟，两个人谁都不肯妥协。
现在，她回来了。
"怎么了？"陈岚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问道。
"没事，手机亮了一下，吵醒你了？"陆宇轻声回答。
"嗯，明天还要准备展览的事，早点睡吧。"陈岚咕哝着，很快又陷入梦乡。
陆宇躺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直到东方泛白。
陈岚是个画家，两人是在一次艺术展上相识的。她爱笑，性格温和，做事总是井井有条。同居一年，感情稳定，家人都很满意，已经约定三个月后举办婚礼。
次日，陆宇站在咖啡馆门口，犹豫了很久才推门而入。
林雨柔坐在角落的位置，窗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五年不见，她的头发剪短了，少了几分当年的柔媚，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
"你来了。"她抬头，嘴角扬起一个熟悉的弧度。
陆宇在她对面坐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天前。"林雨柔轻轻搅动着咖啡，"我在维也纳音乐学院读了硕士，学校推荐我回国参与一个交流项目，可能会待半年左右。"
"恭喜。"陆宇干涩地说，"你一直都很优秀。"
"你呢？听说你现在是事务所的主创设计师了，很厉害啊。"
"还好，按部就班过了几年。"陆宇喝了口咖啡，"你怎么突然联系我？"
林雨柔沉默了一会，轻声说："我只是，想见见你。毕竟是我提的分手，我们连好好道别都没有。"
陆宇心头一紧："那现在，道别了吗？"
"还不算。"林雨柔莞尔一笑，"你记得老街那家牛排馆吗？我明天晚上七点在那里等你，就当是为以前的不告而别赔罪，好吗？"
陆宇想拒绝，可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却发现自己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我明天要加班，可能去不了。"
"那我等你，不来也没关系。"林雨柔站起身，"我点的是你最爱的那款蓝山，趁热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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