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再也无法抑制。我开始想办法接近后山。庵里的规矩森严,没有允许,弟子是不能随意走动的。我想了许多法子,最后决定从伙食上入手。
我偷偷向王婆婆学了几样拿手菜,都是些清淡养生的素菜,又去药房讨了些常用的药材,说要学着熬药。王婆婆不疑有他,只当我勤奋好学,还夸了我几句。
我开始在午饭后,偷偷将自己做的素菜和熬好的药汤装在食盒里,借口给生病的师姐送去,慢慢摸索着往后山走。起初总是碰壁,不是被知客师姐拦下,就是迷路。但我没有放弃,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寻找,终于摸清了通往清心院的小路。
那是一条极隐蔽的小径,藏在竹林深处,若非仔细寻找,根本不会发现。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沿着小路前行,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清心院到了。那是一座小巧精致的院落,白墙黛瓦,被翠竹环绕。院子里种着几株梅树,虽然不是开花的季节,但枝干遒劲,透着一股清雅之气。
我站在院门外,心跳得厉害。该怎么进去呢?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借口。正犹豫间,院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弟子,穿着素雅的庵服,面容清秀。
“你是何人?在此做什么?”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我赶紧上前行礼,“弟子静安,在后厨帮忙。路过此处,想来拜见师太。”
她闻言,微微皱眉,“师太正在清修,不见客。你回去吧。”
“可是……”我有些着急,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似乎有些不耐烦,“没有可是。你还是速速回去,以免扰了师太清净。”
我只好作罢,失望地看着紧闭的院门,转身离去。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但我没有气馁,我知道,想要见到师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需要更努力,更耐心。
我继续在后厨忙碌,同时也在观察着清心院那边的动静。我注意到,每日清晨和傍晚,都会有弟子从清心院出来,去水井挑水,或者去庵外采买。
机会来了。
我开始在这些时间段,假装路过,希望能与清心院的弟子搭上话。几次下来,我终于认识了那位年轻的弟子,她叫妙言,是师太座下最得力的弟子之一。她依然对我有些疏离,但至少不再那么冷冰冰了。
“妙言师姐,这天气转凉了,后山湿气重,师太可要多注意身体。”我主动上前搭话,手里拿着一包我偷偷用艾叶做的香囊。
妙言接过香囊,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是什么?”
“艾叶香囊,可以祛湿避寒。”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在后厨帮忙,学着做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妙言没有说话,只是将香囊收了起来。
从那天起,我偶尔会送些自己做的点心、熬的汤羹去清心院,借口是给妙言师姐送去的。妙言虽然还是不多话,但态度渐渐软化了些。有时,她会告诉我一些师太的日常,比如师太喜欢清淡的素菜,喜欢喝茉莉花茶,喜欢在梅树下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