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萧离点点头："你果然深谋远虑。"

他犹豫了一下，又道："还有一事，我一直不解。你对晋王如此恨之入骨，为何不早些逃离，反而忍辱负重多年？"

这个问题我没想到他会问，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后，我轻声道："将军可知道蛊毒？"

萧离一惊："你中了蛊毒？"

"三年前，在我刚入府不久，王妃就给我下了蛊。"我苦笑道，"这种蛊每月需服用特制的药物才能压制，而药方只有王妃知晓。若我贸然逃离，不出半月就会毒发身亡。"

"那现在......"萧离脸色凝重。

"我在被你救出前，已经偷配了半年的药量。"我解释道，"不过药效只能维持三月左右。"

"所以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萧离皱眉。

"是。"我平静地说，"三个月内，要么找到解药，要么......"

我没有说，但萧离已经明白了我的处境。

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会派人寻访天下名医，一定要为你解毒。"

他手掌的温度透过我的皮肤传来，让我有片刻的恍惚。这是多久没有体会过的温暖啊。

"多谢将军。"我轻声道，却没有抽回手。

6.

大战接连三日，北狄大军节节败退。

没有了晋王的内应，加上我们先发制人的突袭，北狄军心动摇，很快便被我军击溃。

与此同时，从京城传来消息，陛下已经收到了密函和玉佩，大怒之下，派御林军包围了晋王府，晋王和王妃双双被捕，关入了天牢。

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顾军师，这可是你的功劳。"萧离看着我，眼中满是赞赏，"陛下已经下旨，命我班师回朝，面圣领赏。"

我点点头，心中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畅快。几年的仇恨即将得报，但我的生命也在一天天流逝。距离毒发，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返京的路上，我明显感觉到身体每况愈下。蛊毒开始发作，让我常常头晕目眩，夜不能寐。我不得不增加药量，但这样一来，药物很快就会耗尽。

萧离似乎察觉了我的异样，一路上对我格外照顾，甚至派了几名随军医者轮流为我诊治。可惜他们对蛊毒了解有限，只能暂时缓解症状，无法根治。

回到京城的那天，我几乎虚弱到无法下马。萧离见状，二话不说将我抱起，送入了为我准备的府邸。

"你的脉象很差。"安顿我躺下后，他皱眉道，"我已经派人去找各地名医，再坚持几日。"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我知道，蛊毒非同一般，普通医者根本无法解除。

入夜后，我独自坐在院中，望着满天星辰。三年的隐忍，终于换来了晋王的覆灭，可我却没有多少时间去享受这胜利的喜悦。

"我听说，蛊毒通常只有下蛊之人才能解。"萧离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

我转过头，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是的。所以我必须见王妃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