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指尖轻触，对话框里只有简单几个字：
“老地方见？”
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片星光，沈亦书腾地坐了起来，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破胸膛。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是黎昕常用的助眠香氛。他转头看向身侧，黎昕睡得很沉，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柔。柔软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像是一团温暖的云。
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另一张脸：
带着一丝慵懒的笑，眼角微微上扬，声音像细沙滑过指尖。
喜欢穿宽松的衬衫，头发总是随意地扎着。
爱喝不加糖的黑咖啡，喜欢在雨天听爵士乐。
那些以为早已尘封的记忆，原来只需要一句话，就能瞬间被唤醒。
沈亦书轻轻叹了口气，重新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下午，沈亦书在常去的咖啡馆里看到程墨时，觉得一切都不太真实。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正对着窗外发呆，侧脸的轮廓在夕阳下镀上了一层金边，和记忆里一样。
直到程墨转过头，对他露出了那个熟悉的、带着些许疏离的笑意，沈亦书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沈亦书。”程墨的声音还是带着那种独特的低沉，像大提琴的共鸣。
沈亦书走上前，在他对面坐下，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好久不见。”他勉强挤出这三个字。
程墨轻轻笑了笑，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动作优雅而从容。
“是啊，好久不见。”他看着沈亦书，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听说你过得不错。”
沈亦书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点了点头。
程墨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转头看向窗外，轻声说：“这里变了不少。”
沈亦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咖啡馆对面新开了一家书店，门口挂着一串风铃，在微风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是啊，变了很多。”沈亦书说，心里有些发涩。变的不只是这个地方，还有他们。
短暂的沉默后，程墨转过头来，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
“你好像瘦了。”他伸出手，想要去碰沈亦书的手腕。
沈亦书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躲开了他的触碰。
程墨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怎么了？”他问。
沈亦书垂下眼睛，低声说：“我……我有女朋友了。”
程墨的眼神暗了暗，但语气依然平静。
“是吗？恭喜你。”他说，然后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口。
沈亦书看着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以为再见面会是惊涛骇浪，却没想到只是这样平淡的一句恭喜。
他们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程墨问起沈亦书的工作，问起他的生活，像是真的只是朋友叙旧。但沈亦书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程墨的眼神里藏着什么，是他看不懂的东西。
离开咖啡馆的时候，程墨站在门口，看着沈亦书的背影，轻轻说了一句：“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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