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健次的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大衣口袋里的登机牌——硬质卡纸边缘已有些卷曲。
脚步踩在廊桥的金属接缝处发出规律的轻响，苏南辞撇了一眼窗外，他们的航班正在装运行李，堆积的行李箱像五颜六色的积木。
目光不自觉的停留在玻璃幕墙将两人的身影切割成断续的倒影，他的轮廓被窗外的霓虹勾勒得模糊而温柔。
按部就班的登机，机舱内的弥漫着一种独特的冷调气息，混合了皮革的涩味，织物清洁剂的淡香，还有隐约的咖啡香。
苏南辞刚提起行李箱，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从身后伸来，自然而然地接过了重物。
那只手很好看，修长的手指在黑色行李箱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是谁，因为他靠近带起一阵风，熟悉的柑橘的清冽混着雪松香漫过来。
“我来吧。”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润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苏南辞抬头，正对上檀健次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那双眼在机舱柔和的灯光下像是盛着碎星。
檀健次轻松地把箱子托起，稳稳的塞进头顶的行李舱。
动作干脆利落，袖口随着抬手微微下滑，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手腕，淡青色血管在冷白皮肤下若隐若现。
“谢谢。”苏南辞低声道谢，她突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热，心跳声在耳畔异常清晰。
“小事。”檀健次摇摇头，声音温润带着淡淡的笑意，却莫名让人安心。
随即走向自己的座位——就在苏南辞斜后方。
飞机起飞，然后开始快速爬升，耳膜被气压挤压，让苏南辞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
空乘发放餐食的推车声由远及近，金属餐盖碰撞出细碎的清响。
“咖啡，谢谢。”檀健次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低沉而清晰，像是某种质地温润的乐器。
随后，是杯底与折叠桌相触时发出"嗒"的轻响。
苏南辞下意识回头，他正低头翻看杂志，睫毛在眼睑晕开一抹淡影，侧脸在机舱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檀健次感应到视线，抬眼正巧对上她的目光，他冲她笑了笑，眼尾的弧度柔和。
苏南辞盖着毛毯靠在窗边，偶尔能听到后座传来书页翻动的沙沙声，或是笔尖在纸上划过的细微声响。
机舱灯光暖黄而柔和，不知不觉间，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苏南辞是被一阵轻微的颠簸晃醒的，她下意识地想要拢紧毛毯，手指却触到一件陌生的外套——
是一件深灰色的大衣，带着沉甸甸的质感，就叠在毯子上方，带着若有若无的清冽的气息，像冬日里松枝上未化的雪。
这让苏南辞想起去年冬天在长白山拍戏时，晨起推开窗看见的第一缕阳光照在雪松上的画面。
苏南辞怔了怔，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大衣的羊毛面料。他转头看向后座，犹豫着开口问道：“檀老师……这是你的外套？”
檀健次“嗯”了一声，他的嗓音低沉，“机舱温度低，容易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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