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曾经动摇过，我曾经想过放弃一切，和他远走高飞。

可我不能。

我的肩上，是整个谢家的未来，是所有死去亲人的冤屈。

我拒绝了他，看着他带着失望和痛苦离去。

后来，他离开了京城，杳无音信。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想起他，可每当夜深人静，我总会想起他那双清澈的眼睛。

那些逝去的温柔，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里。

我成了皇后，我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可我却失去了一个可以让我卸下伪装的人。

我站在权力巅峰，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昭武帝对我越来越疏远，我们之间的关系只剩下冰冷的君臣礼节。

他恨我，我知道。我也恨他，恨他懦弱无能，恨他让我背负如此沉重的十字架。

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悲剧。

我以为我可以一直掌控一切，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他回来了。

三

他回来了，带着一身风尘，带着更加沉稳的气质。

他是定北侯世子，萧衍。

当年他离开京城后，去了边关，在军中历练。如今，他已是定北侯府的继承人，也是边关的重要将领。

他回来觐见昭武帝，在朝堂上，我们再次相遇。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强装镇定，以皇后的身份，与他客套寒暄。

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规规矩矩地行礼，向我问安。

可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

他并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远离我，反而开始频繁出现在宫中。

他以定北侯府的名义，向昭武帝进献边关特产，或者以请安的名义，向我问候。

我知道他在试探我，也在观察我。

我对他保持着距离，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我是皇后，他是臣子，我们之间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可他却不肯放弃。

他会在我召见官员时，恰好经过我的殿外，然后借口有事禀报，进来见我。

他会在我散步时，恰好出现在我的必经之路，然后假装偶遇，与我交谈。

他的出现，像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我平静的心湖中掀起涟漪。

我以为我早已心如止水，可他的眼神，他的语气，总能轻易地触动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他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我笑了，笑得很勉强：“我是皇后，母仪天下，自然是好的。”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可我总觉得，你并不快乐。”

他的话像一把刀，直插我的心窝。

快乐？我有多久没有感受过快乐了？

从我踏入这座皇宫的那一刻起，快乐就与我无关了。

我用冷漠和强硬包裹自己，将所有的情感都深埋心底。

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冷血。

可他的出现，让我意识到，我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坚强。

我开始动摇，开始犹豫。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我的兄长谢玄看出了我的异样。

他找到我，问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