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如帘，拍打在便利店的玻璃上。张桂源抱着一袋猫粮，在昏黄的路灯下瞥见绿化带里蜷缩的一团白影。
那是只沾满泥点的小白猫，琥珀色眼睛湿漉漉的，像裹着层水光潋滟的琥珀糖。它冲张桂源奶声奶气地“咪呜”，爪子扒拉着他的运动鞋尖，粉色肉垫上还粘着片落叶。
“啧，小可怜。”张桂源蹲下身，外套一脱裹住小猫。怀里的小家伙立刻发出呼噜声，脑袋往他掌心蹭，沾了他一手的雨珠和草屑。
合租屋的门刚推开，左奇函叼着牙刷从卫生间探出头：“桂源哥，你买个猫粮怎么——我去！哪儿来的猫？”
“路边捡的。”张桂源晃了晃怀里的毛团，杨博文闻声从房间冲出来，差点撞翻玄关的拖鞋架。陈浚铭和王橹杰紧跟着围上来，五双眼睛盯着小猫，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好软！”王橹杰伸手想摸，小猫却哧溜钻进张桂源怀里，只露出团白绒绒的尾巴尖。
“先洗澡吧，脏死了。”左奇函翻出宠物沐浴露，杨博文已经快手快脚接好了温水。苏软软被放进澡盆时还在懵圈，直到陈浚铭的手指沾上泡泡揉上她后背，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喵呜！这人类的手怎么在摸本猫大人的尾巴！
她挣扎着起身，爪子扒在浴缸边缘，忽然眼前白光一闪。少年们的惊呼声像被拉长的橡皮筋，在水汽氤氲的浴室里炸开。
“我、我眼花了？”杨博文的牙刷从嘴里滑落，砸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浴缸里哪还有什么小猫，分明是个湿漉漉的少女。她蜷着膝盖缩在水里，海藻般的长发间还沾着泡泡，耳朵尖粉粉的，眼睛却还是那汪熟悉的琥珀色。
“建国后不许成精……”左奇函喉结滚动，下意识说出网上看来的梗。少女眨眨眼，忽然打了个喷嚏，水珠顺着鼻尖滴进浴缸，溅起细小的水花。
“先、先拿衣服！”张桂源猛地转身，撞翻了身后的洗发水瓶。陈浚铭手忙脚乱翻出件oversize卫衣，王橹杰则火速把浴巾塞进张桂源手里。
裹着浴巾的苏软软坐在沙发上，指尖揪着卫衣下摆。五个少年围成圈，像在开什么紧急会议。
“所以……你是猫变的？”左奇函试探着开口。少女点点头，尾巴尖在沙发缝里晃了晃——不对，尾巴呢？她惊惶地摸向身后，却只摸到光滑的后背。
“变成人就没尾巴啦。”杨博文凑近了看，被左奇函一把推开。苏软软仰头看他们，忽然打了个哈欠，眼皮重得像坠了小毛球。
“好困……”她嘟囔着，身体一歪栽进张桂源怀里。少年们这才发现，她的指尖正慢慢长出肉垫，发尾也泛起白色绒毛。
“她刚才说……24小时后会变回去？”陈浚铭翻出手机备忘录，“亲密接触能增加人形时间？怎么算亲密接触？”
“先睡觉吧，明天再说。”张桂源把苏软软抱进客房，瞥见她耳尖又粉了几分。月光透过纱窗落进来，在她发顶镀了层柔光，像撒了把碎钻。
深夜，左奇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隔壁传来轻微的呼噜声，他忽然想起浴室里那截白绒绒的尾巴，和少女抬头看他时，眼睛里晃碎的灯光。
“大概……不算坏事吧。”他对着天花板笑了笑，翻身裹紧被子。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正悄悄爬上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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