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施塔德的雪场在暮色中泛着淡蓝色的光晕。
代露娃站在缆车站的玻璃穹顶下，指尖轻轻触碰窗上凝结的冰花。她新买的香奈儿滑雪靴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钻光——这双号称“能穿着参加晚宴”的靴子，此刻正让她寸步难行。
“现在贿赂教练还来得及。”常华森的声音裹着雪松香气从身后贴近，他手里晃着两张温泉券，“或者我们可以在星空浴池里喝红酒。”
她转身时，鼻尖差点撞上他围巾上的积雪。冰晶在他睫毛上融化，像坠落的星星。
“常教练，”她拽过他手里的单板，“先教会我刹车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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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次摔进雪堆时，代露娃终于理解了为什么中世纪酷刑里有雪埋这一项。
“起来。”常华森蹲在她面前，伸手拂去她发间的雪粒，“我教你个秘密姿势。”
他的手掌贴上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雪板在月光下划出银色的弧线，他们就这样顺着缓坡滑下，像两片依偎的羽毛。
“这是作弊……”她小声抗议，后背却诚实地贴紧他的胸膛。
“是双人滑基础课。”他的笑声震得她耳廓发麻，“代同学学费还没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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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来得像场浪漫的阴谋。
前一秒还是星河璀璨，转眼间天地就剩下彼此交握的双手。常华森把她护在怀里前行，雪粒打在护目镜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当那座松木小屋出现在视野里时，代露娃差点以为看到了海市蜃楼。
“惊喜。”
推开门的瞬间，满室烛光摇曳。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矮桌上摆着覆满水珠的香槟，冰桶里还浸着两颗草莓——和她行李箱上如出一辙的贴纸款式。
“你……”
“上周订的极光小屋。”他摘下她的护目镜，冻红的鼻尖蹭过她的发梢，“虽然天气预报说今晚只有30%的概率。”
话音刚落，窗外骤然亮起一道莹绿色的光。
极光如绸缎般垂落，在夜空中翻卷流淌，将整片雪原映成梦境般的颜色。代露娃屏住呼吸，指尖无意识地贴上冰凉的玻璃。
常华森从身后拥住她，下颌轻抵在她发顶：“看来连宇宙都偏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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毯子下的巧克力已经微微发软。
代露娃小心翼翼地掰开包装，将大的那一半塞进常华森掌心：“最后一顿了，省着点吃。”
“这么大方？”他挑眉。
“怕你饿晕了，没人背我下山。”她撇嘴，目光却落在他冻得通红的指尖上。
火光噼啪，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木墙上摇曳。
“常华森。”她忽然开口，“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他怔了怔，忽然笑起来：“因为你在故宫骂人的样子，凶得像只炸毛的猫。”
“认真点！”
壁炉的火光映在他眼底，像坠入琥珀的星辰。他伸手擦掉她唇角的巧克力渍，指尖温热：“因为遇见你之后，连失败都变得浪漫。”
“比如？”
“比如策划了一周的极光求婚——”他指向窗外肆意绽放的绿芒，“最后却变成暴风雪里的狼狈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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