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我旁边，看着我的电脑屏幕，"进展如何？"

"差不多成了，你看看这个版本怎么样？"我指着屏幕上的设计。

设计灵感来自于北京的天际线，但我加入了一些超现实的元素，比如飘浮在空中的乐器和穿梭在摩天大楼间的音符。整个画面既有城市的冷峻，又有音乐的温度。

周沐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评价我的工作，虽然话不多，但我还是有点小激动。

"真的吗？我本来担心不符合你的要求。"

"我说过，你的风格很适合这张专辑。"他吹了吹泡面，"你以前在哪里工作？"

"自由接单，也在一些设计工作室做过兼职。"我如实回答。

"为什么不找份正式工作？"

我苦笑一下，"没什么作品集，又没正规美院背景，大公司不要我。小公司工资太低，还不如自由接单。"

周沐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陈默说得对，你确实适合'罐头计划'。"

"罐头计划到底是什么？陈默提过，但没具体说。"

周沐放下筷子，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就是为那些被'罐头工厂'拒绝的人提供机会。"

"罐头工厂？"

"大唱片公司、大设计公司，都是流水线生产罐头的工厂。他们要求每个人都符合特定规格，不合规格的就被淘汰。但有时候，那些被淘汰的人才是最有创意的。"

我默默地消化着他的话，突然意识到他可能在说自己的经历——从偶像组合到独立音乐人，从被包装到自我表达。

"所以，你觉得我是那种被淘汰但有创意的人？"

"不然呢？"他反问，"我可不会随便让一个打翻我电脑的人住在工作室里。"

我噎了一下，"我以为那是因为我欠你钱..."

"六万五，分期一年，每个月五千多。我看你之前那个样子，有这个能力按时还钱吗？"

这话扎心了。确实，以我之前的收入水平，别说每月还五千，能按时吃饭就不错了。

"那你现在是把我当成慈善项目了？"我有点不服气。

周沐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不，是互利共生。我需要你的设计，你需要一个稳定的工作和住所。至于那台电脑的事，算了，就当是我对'罐头计划'的投资吧。"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低头继续吃面。

"不过，"他又说，"工资还是要按市场价给你的，陈默会处理这部分。你的设计确实不错，值这个价。"

听到这里，我内心泛起一阵感动。这个看起来高冷的前偶像，实际上是个善良的人啊。

"谢谢。"我轻声说道。

"不用谢，好好工作就行。"他站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工位，"对了，明天有个小型演出，在地下Livehouse，你要一起来吗？看看现场氛围，对你设计其他周边可能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