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您今夜只宿在奴婢这里吗？」我指尖在他衣襟上轻抚。
「青瓷，」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你能不能别问这些？规矩呢？」
「规矩？」我轻笑一声，指尖顺着他衣襟往下，“奴婢就是因为懂规矩，才要问清楚呀。万一世子爷明早想去别处用早膳，奴婢好提前准备着。”
萧景煜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力道有些重。
他明日就要离京，奉命去封地。
临行前，特意绕过前院，来了这偏僻的小院子。
为什么这么说呢？
他即将迎娶的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丞相的嫡长女，是所有人都称赞的良配。
而我，不过是他府里一个毫不起眼的丫鬟。
甚至连个正经的通房都算不上。
说起来，我就觉得讽刺。
讽刺这侯府，讽刺他，也讽刺我自己，顺带讽刺此刻压在我身上的萧景煜。
「世子爷，世子爷……」我用指甲在他肩头轻轻划动。
他身体一僵，却没有制止。
「您去了封地，是不是就要把那位沈小姐接去了？」
「她是未来的世子妃。」
「那奴婢呢？」
「你是青瓷。」他敷衍道。
「我问您我是谁。」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
「等会儿再说好不好……」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欲望。
我没有回答，只是用另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我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丫鬟，却在偷偷地与未来的世子妃争夺同一个男人。这本身就是一种禁忌，一种危险。
我的名字是青瓷，这是侯夫人赐给我的名字。据说我刚进府时，瘦弱得像一块随时会碎的瓷器。她或许是想提醒我，我如瓷器般脆弱，应该小心翼翼地活着。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从小就被卖到这侯府里。最初只是做些粗活，后来被调到萧景煜身边伺候。他那时候还是个少年，性子有些冷淡，不怎么爱说话。
我总是默默地做好自己的事，从不多嘴。或许是我的沉默，让他觉得自在。渐渐地，他开始习惯我的存在，甚至会在夜深人静时，唤我去书房研墨。
那是我们最初的接触，无关风月，只是主仆之间的寻常。但我的心，却在那些夜晚里，悄悄地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侯府里的规矩森严，嫡庶分明，主仆有别。我只是最低贱的奴婢，而他是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我们之间的距离，如同天堑。
沈小姐的到来，更是让我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她出身名门，才情出众，是京城人人称颂的大家闺秀。她来侯府做客时，总是被众人簇拥着，而我只能远远地看着。
我看着她与萧景煜并肩而行，看着她与他谈笑风生。那些画面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一下下地磨着。
我卑微，我嫉妒，我却又无能为力。
直到那天晚上。
萧景煜喝醉了，摇摇晃晃地回了院子。我上前伺候，他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却又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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