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傍晚,虞琮的伤势已经好转许多。我带着他在后园散步,春风拂面,落英缤纷。
"明珠姐姐,你瞧那边的杏花开得多好。"虞琮指着远处的一株杏树,神情愉悦。
我点点头,却见他突然转向我,神情认真:"姐姐,我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虞琮深吸一口气:"我的及冠礼被耽搁了,如今伤已痊愈,我想补办。但我希望...能由姐姐亲自为我加冠。"
我微微一愣:"这不合礼制。按理说,应当由你的父亲或族中长辈——"
"我只想要姐姐。"虞琮固执地说,"这半年来,是姐姐一直陪伴着我,教导我,关心我。我若能成人,有姐姐一半的品性,便足矣。"
望着他真挚的眼神,我心中五味杂陈。这个曾经叫我"小妈"的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我却在不知不觉中,对他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愫。
"好。"最终,我点头应允。
及冠礼在定国公府内举行,宾客虽不如预期的那般多,却也算隆重。当我亲手为虞琮戴上代表成年的玉冠时,他眼中的光亮几乎灼伤了我的心。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可逆地改变了。
及冠礼后,虞琮的地位有了质的变化。作为定国公的嫡子,他开始接手部分家族事务,频繁出入朝堂。我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每次相见,那种奇特的默契与温暖却愈加强烈。
一日,我在书房整理账册,虞琮突然推门而入,神色凝重。
"姐姐,我有要事相商。"
我放下账册:"何事如此急切?"
虞琮坐下,直视我的眼睛:"陛下有意为我指婚。"
我心头一震,强作镇定:"这是好事。不知是哪家闺秀?"
"定王府的嫡女。"虞琮声音低沉,"政治联姻罢了。"
我勉强一笑:"定王府门第高贵,又与我们公府世代交好,这门亲事甚好。"
虞琮突然抓住我的手:"姐姐,你真的这么想?"
我一时语塞,只感觉他的手掌炙热如火。四目相对,那一刻,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我知道,我们心中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琮儿,你我之间..."我艰难开口。
虞琮打断我:"我知道世人怎么看我们。但姐姐,你于我而言,早已不是什么'小妈'。你是我的良师益友,是我的知己红颜,是我..."
"住口!"我猛地站起,打断他即将出口的话语,"你我身份不同,不可僭越!"
虞琮神色一暗,松开了我的手:"我明白了。那姐姐的意思是?"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说出最理智的话:"这门亲事,你应该接受。"
说,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转身离去。
那晚,我在自己的院落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窗外月光如水,照在案前的那套茶具上——那是虞琮亲手为我挑选的,上面绘着江南水乡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