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言语，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十年来，我早已习惯了在刀尖上行走，北境的严寒与险境，又怎及得上人心的冷酷？
入夜，我们在一处驿站休息。侍女们为我准备热水沐浴，我刚脱下外袍，周崇寒便推门而入。
"周将军此举，未免太过无礼。"我不慌不忙地披上外衣。
"你我之间，何须讲究礼数？"他在我对面坐下，目光灼灼，"告诉我，傅云归给了你什么？"
我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王爷只是嘱咐我好生侍奉将军，别无他物。"
"是吗？"周崇寒忽然凑近，手指抬起我的下巴，"那这个，又该如何解释？"
他另一只手中，赫然是傅云归给我的玉佩。
我心中暗惊，面上却笑道："原来将军是为了这个。既然你要，拿去便是。"
"秦妤，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傅云归的计划？"他声音陡然冷厉，"你们想要的，不过是北境的兵权。"
我不禁失笑："周将军，你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一个弃子，何德何能谋划这样的大事？"
周崇寒盯着我，目光如刀："当年在宫中，你便是这般伪装，让人看不透你的真心。"
"将军错了，"我直视他的眼睛，"我从不伪装，只是世人不愿看见真实的我。"
一阵沉默后，他忽然松开我："到了北境，你便会知道，当年的真相。"
次日清晨，我们继续北上。随着深入北境，天气愈发寒冷。紫竹为我披上厚实的狐裘，低声道："公主，北境的民风彪悍，您要小心。"
我点点头，望向窗外茫茫白雪。这里是周崇寒的地盘，我必须步步为营。
行至第七日，终于抵达北境主城。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雄城，高墙耸立，戒备森严。
我走下马车，迎面是排列整齐的将士，以及城中百姓。他们的目光中，带着好奇，更多的是敌意。
"欢迎秦国公主，来到北境。"周崇寒站在众人前，语气冷淡。
我挺直腰背，微微一笑："多谢将军。从今以后，我便是北境的一员。"
入城后，周崇寒将我安置在一处偏远的院落。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
"这里原是我母亲居住的地方，"他说道，"现在，是你的囚笼。"
我环顾四周，心知这处院落虽安静，却必定有重兵把守。
"将军既已得了北境兵权，为何还要娶我这个亡国公主？"我直接问道。
"因为唯有如此，我才能看清楚，当年究竟是谁，灭了你秦国满门。"周崇寒目光深沉，语气中带着我听不懂的复杂。
我心中一震："难道不是周家？"
"秦妤，"他忽然叹息，"十年前，你可曾想过，为何我会在那一日出现在御花园？"
我怔住，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因为我父亲收到消息，说秦国将有大难，特意派我前来警告你父王。"周崇寒眼中闪烁着痛苦的回忆，"却不想，我刚入宫，就遇见了你，又被你推入湖中。等我醒来，秦国已满门遇害，周家也被牵连，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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