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递上的密折，是他呈上的'证据'。"我一字一顿，"只因母亲发现了他的秘密，他便先下手为强。"

父亲向后踉跄几步，跌坐在椅子上："这不可能..."

"父亲可还记得母亲临刑前说的话？她说'真相总会大白'。"我走到窗前，望着院中那株枯萎的梅树，"十年了，我终于找到了真相。"

窗外，一场大雪无声无息地降临，如同十年前母亲死去的那个冬日。

秦府里里外外一片寂静。

父亲下令封锁了消息，对外只说柳安侯因病暴毙，已秘密入殓。我知道他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个事实，也需要时间重新审视他周围的人。

我回到自己的院落，让侍女们退下，独自坐在铜镜前。镜中的女子，眉眼间隐约有母亲的影子，却又多了几分我所厌恶的凌厉和冷酷。

母亲曾是江南望族之女，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从不过问朝政，却因为一纸莫须有的罪名，失去了性命和清白。

因为她无意中看到了柳安侯与丞相府来往的密信。

"小姐，丞相府的公子来了。"门外，侍女小声禀报。

我整了整衣襟，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哀伤："请他进来。"

萧逸是丞相萧仲鸿的独子，也是当朝新帝最为信任的年轻才俊。他身着素色锦袍，手中握着一柄折扇，尽管是冬日，却依旧风度翩翩。

"听闻柳将军仙逝，特来吊唁。"他向我微微躬身，"秦姑娘节哀。"

我笑了笑："萧公子客气了，柳将军与家父交好，与我不过泛泛之交。"

他打量着我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探究："我听闻柳将军自幼教导秦姑娘武艺，情同父女，姑娘似乎并不伤心？"

"萧公子不也是如此吗？"我为他斟了杯茶，"明知柳将军与令尊不睦，却也装模作样前来吊唁。"

话音刚落，屋内气氛骤然凝固。

萧逸突然大笑起来："秦姑娘果然与传闻不同，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女。"

"萧公子过誉了。"我不动声色地收起锋芒，"不知公子今日前来，除了吊唁，可有其他要事？"

他放下茶杯，直视我的眼睛："秦姑娘可知，朝中已有人在猜测柳将军的死因？"

我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柳将军年事已高，突发疾病而亡，有何可猜？"

"是啊，本该如此。"萧逸轻轻摇着扇子，"只是有人说，昨日曾见一黑衣人潜入柳府，不久后又匆匆离去。"

我眸光微冷："有人要陷害我？"

"非也。"萧逸将扇子一收，"有人要借此事打击秦将军。"

这倒是在我预料之中。父亲位高权重，手握重兵，朝中不知多少人眼红。若能借此事将他拉下马，一举除去这个拦路虎，丞相一党自然求之不得。

"萧公子此言何意？"

"我是来提醒秦姑娘，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太平。"他意味深长地说，"若有需要帮助之处，可随时来找我。"

第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