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的水雾漫过青石板时，楚昭正在擦拭斩月剑。剑锋映出他苍白的脸，发梢沾着未化的雪粒。忽然，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春蚕食叶，又像冬夜落雪。

"师尊。"少年的声音带着独特的沙哑，楚昭指尖一颤，剑穗上的珊瑚坠子在风中晃出一抹艳色。转身的瞬间，他看见沈砚离抱着酒坛站在廊下，月白长衫沾着夜露，发间银铃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

三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那时沈砚离不过是被逐出师门的弃徒，浑身浴血地倒在寒潭边。楚昭鬼使神差地救了他，又违背门规收他为徒。从那之后，少年总是跟在他身后，像影子一样沉默而执着。

"又偷喝酒。"楚昭皱眉，声音里带着惯有的清冷。沈砚离却忽然笑了，一步一步逼近，酒气混着雪松香扑面而来。"师尊，"他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拂过楚昭耳畔，"您说，若是我醉了，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楚昭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凉的石栏。月光在沈砚离眼中碎成星子，少年的瞳孔深处翻涌着危险的暗潮。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钟声，惊起寒鸦数点。楚昭如获大赦，转身要走，却被沈砚离一把拽住手腕。

"师尊要去哪？"少年的掌心滚烫，仿佛能灼伤皮肤。楚昭挣了挣，却发现沈砚离的力气大得惊人。"宗门议事，"他沉声道，"放手。"沈砚离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松开手，酒坛坠地，在雪地上溅开一片琥珀色的涟漪。

议事厅里灯火通明，掌门脸色凝重地宣布："魔修再现，血洗了青岚派。"楚昭心中一凛，魔修肆虐时他尚年幼，但那场腥风血雨仍刻在记忆深处。散会后，楚昭独自来到藏书阁，试图从古籍中找到应对之策。

烛火突然摇曳，沈砚离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他赤着脚，长发披散，腰间缠着一条猩红的丝带。"师尊在找这个？"他扬了扬手中的《魔修密典》，书页在风中哗啦作响。楚昭正要开口，沈砚离突然将书甩到一旁，欺身上前。

"师尊可知，"少年的指尖划过楚昭的锁骨，"魔修有一种术法，能让人心神俱乱。"楚昭浑身僵硬，沈砚离的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困在其中。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打在窗棂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砚离，"楚昭艰难地开口，"你在做什么？"沈砚离低笑出声，滚烫的手掌贴上楚昭的后腰。"师尊不明白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疯狂，"从你救我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是你的徒弟了。"

楚昭瞳孔骤缩，沈砚离的指尖泛起诡异的红光。就在这时，一道剑气破窗而入，沈砚离迅速后退，眼中的疯狂瞬间被冷漠取代。楚昭捂住胸口，鲜血从指缝渗出。偷袭者是魔修，他认得那种熟悉的血腥气。

沈砚离突然出手，剑影如电，瞬间将魔修斩于剑下。雨水混着血水顺着屋檐滴落，沈砚离转身看向楚昭，目光复杂难辨。"师尊，"他轻声说，"我会保护你，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此后的日子里，沈砚离变得愈发古怪。他常常深夜外出，回来时身上带着陌生的气息。楚昭想问，却总是在看到少年疲惫的眼神时咽下话头。直到有一天，他在沈砚离的房里发现了染血的魔修服饰。

"这是怎么回事？"楚昭举起衣服，声音发颤。沈砚离沉默许久，突然跪在他面前。"师尊，"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我混入魔修内部，是为了找出他们的弱点。"楚昭愣住，手中的衣服滑落地面。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起。魔修大举来袭，整个宗门陷入火海。楚昭提剑冲向战场，却在混乱中被一道暗箭射中。沈砚离如鬼魅般出现，将他护在身后。少年的剑招大开大合，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所到之处魔修纷纷溃败。

激战中，楚昭发现沈砚离的功法竟融合了魔修的路数。他正要开口，却见沈砚离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原来魔修暗中设下陷阱，沈砚离为了保护他，硬接了致命一击。

楚昭抱着沈砚离回到寒潭，为他运功疗伤。月光洒在少年苍白的脸上，楚昭第一次发现，沈砚离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孩子。他的眉眼间带着凌厉的英气，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像两弯新月。

沈砚离在昏迷中呓语，楚昭凑近才听清。"师尊...别离开我..."少年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眷恋与恐惧，楚昭心中一软，指尖轻轻抚过他的额头。就在这时，沈砚离突然睁开眼睛，幽深的瞳孔里倒映着楚昭的面容。“”

"师尊，"沈砚离反手扣住楚昭的手腕，"我梦见你走了。"楚昭想说些什么，却被沈砚离炽热的目光烫得说不出话。少年的手掌缓缓向上，抚上楚昭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唇。

"砚离，"楚昭艰难地吞咽，"你该休息了。"沈砚离却摇了摇头，突然翻身将楚昭压在身下。"师尊，"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我不想再等了。"楚昭还来不及反应，沈砚离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侵略性，楚昭尝到了血腥气。沈砚离的手在他腰间游走，像点燃了一把火。楚昭浑身发软，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回应着少年的热情。

不知过了多久，沈砚离终于放开他。楚昭喘息着，衣衫凌乱，发带不知何时松开，长发散落肩头。沈砚离凝视着他，眼中的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师尊，"他低声说，"从现在起，你只能属于我。"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洒在寒潭上，泛起粼粼波光。楚昭望着沈砚离，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但在内心深处，他竟隐隐期待着这场禁忌之恋，会像寒潭底的星火，照亮彼此漫长的余生。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