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放下数位笔，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电脑屏幕显示凌晨1:23，窗外一片漆黑。她伸了个懒腰，脊椎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该休息了。"她自言自语道，声音在空荡的公寓里格外清晰。

走向客厅时，一股异样的感觉突然爬上脊背。A猛地停住脚步，全身汗毛竖起——客厅里站着一个人。

这个念头毫无预兆地闯入脑海。A迅速扫视昏暗的客厅：沙发、茶几、电视柜，一切如常。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线。

没有人。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挥之不去。就在右后方两米处，一个"存在"正静静注视着她。不是视觉上的，而是皮肤感知空气流动变化般的本能警觉。

"别傻了，"A声音发颤，"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她猛地转身开灯。刺眼白光充满空间，每个角落都无所遁形——空无一人。

A走向厨房取水，关上冰箱门时，那感觉又来了。更强烈。厨房门口仿佛站着个无形的人，挡住去路。A甚至感觉到"它"的呼吸喷在脸上。

"滚开！"A尖叫着前冲，却什么都没碰到。再次睁眼，门口空空如也。

接下来几天，"有人站在附近"的感觉越来越频繁。浴室淋浴时，感觉淋浴间外站着人；半夜醒来，感觉床尾有黑影；工作时，常感觉有人俯身看屏幕。

A的黑眼圈越来越重。开灯睡觉、白噪音、驱邪精油都无济于事。

"你看起来糟透了。"闺蜜B在视频通话中皱眉，"又熬夜赶稿了？"

A犹豫后描述了"有人站在房间里"的感觉。

"哇哦，"B睁大眼睛，"典型的睡眠剥夺幻觉。上次体检什么时候？"

"上个月，一切正常。"

"那可能是压力太大。来我家住几天？换个环境可能好些。"

A拒绝了。她不想像个胆小鬼逃跑，工作设备都在家里。

"好吧，"B无奈道，"如果恶化一定要告诉我。或者...看看心理医生？"

第二天，A预约了心理医生。她详细描述了被注视的感觉和焦虑。

"很有趣，"医生推眼镜，"这叫'存在感幻觉'，在压力大或孤独的人身上不罕见。特别是你这样独居的创意工作者。"

"所以这只是我的想象？"

"很可能是。建议增加社交，规律作息，必要时服药。"医生写着处方，"如果症状持续再考虑其他方案。"

A稍微安心了些。但那天晚上，事情发展到新高度。

A在浴室刷牙时，突然感觉到一只无形的手搭在肩上。镜子里只有她惊恐的脸，但肩上触感真实得可怕——温暖、有重量，甚至能感觉到"手指"轮廓。

A尖叫着逃出公寓，在24小时咖啡馆发抖到凌晨，最终去旅馆过夜。

第二天中午，阳光明媚，A鼓起勇气回公寓。一切看起来正常。她决定安装监控摄像头。

三天过去，摄像头什么都没拍到。A开始怀疑自己疯了。"存在感"依然出现，但录像只显示她对空气惊慌的样子。

第四天晚上，A在工作室听到客厅传来碰撞声。监控显示客厅空无一人，但茶几上的遥控器莫名其妙掉在地上。

A反复回放，看到遥控器像被无形的手扫落。这不是幻觉。公寓里有无法解释的存在。

第二天，A敲响邻居C的门。C是退休老教师，在这住了十几年。

"哦，那间公寓啊，"C听完叙述后脸色严肃，"有些...历史。五年前，有个年轻女孩在那里自杀。叫D，是个舞蹈老师。"

A脊背发凉。"她...怎么死的？"

"在浴室割腕，"C摇头，"因感情问题。发现时太晚了。之后公寓空置近一年才重新装修出租。"

"之前的租客提过...异常吗？"

C犹豫道："说实话，你是第三个来问的。前两个都没住满半年就搬走了，说睡不好觉。"压低声音，"有人说看到穿白裙子的女人站在客厅，眨眼就不见了。"

A感到眩晕。她的感觉是对的，公寓里有超自然存在。现在她知道"存在"是谁了。

回到公寓，A站在客厅中央："苏婉？是你吗？"

没有回应，但温度突然下降。书架上的一本书掉下来，发出闷响。

A颤抖着捡起——是本诗集，翻开页面上用红笔画着：

"我在这里等待

无人听见我的哭泣

请找到我

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