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杏...来见我...我我你..."

但当我鼓起勇气看向窗外时，什么也没有，只有月光下空荡荡的街道。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逐渐适应了新的生活。寄养家庭的父亲是个鱼类研究员，常常带我去沿海的实验室。尽管我害怕大海，但我无法抗拒了解更多关于海洋生物的渴望。

有一天，父亲带我去了一个特殊的展览，展示了一些深海生物的标本。其中一个玻璃罐中保存着一种奇怪的生物，有着鱼一样的下半身和几乎人形的上半身，皮肤苍白，眼睛巨大而空洞。

"这是什么？"我问，感到一阵恶心。

"某种深海鱼类的畸形个体，"父亲解释道，"我们在深海捕获了它。这种畸形在某些海洋生物中并不罕见。"

但我知道这不是畸形。那个生物的脸有着莉莉的轮廓，尽管被保存液泡得变形，但我依然能认出来。

那晚，噩梦更加频繁了。我梦见自己回到那座岛上，站在悬崖边，看着下方迷雾中的海面。雾气中，无数张脸浮现出来，它们都在呼唤我，想让我加入它们。

而站在最前面的，是我的母亲。

"过来，小杏，"她微笑着说，声音怪异地扭曲，"来和我们一起。海里很暖和，很安全。"

我惊醒过来，浑身冷汗。窗外，雨水拍打着玻璃，闪电照亮了夜空。

在闪电的瞬间光芒中，我看到窗外站着一个人影，背对着我，长发被风吹得飘扬。那轮廓，那姿态，无比熟悉——是母亲。

我冲到窗前，但当我拉开窗帘时，外面什么也没有，只有雨水和黑暗。

次日，我请求寄养父母带我去海边。我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站在海滩上，望着平静的海面，我不再感到恐惧，只有一种奇怪的平静。海风吹拂着我的脸，带来咸咸的气息。

在阳光下，海水清澈见底，没有任何不寻常的东西。但我知道，在深处，在人类视线无法到达的地方，它们仍在那里，歌唱着，呼唤着。

我想起母亲教给我的一切——不要相信雾中的声音，不要回应海的呼唤，不要被熟悉的面孔欺骗。她为保护我付出了一切，甚至可能是她的生命。

我决定尊重她的牺牲，活在阳光下，远离那片迷雾笼罩的海域。

五年过去了，我已经十七岁，即将高中毕业。寄养家庭对我很好，我已经把他们当作自己的亲人。我计划上大学，学习海洋生物学。尽管那段可怕的记忆从全离开，但它已经不再主宰我的梦境。

直到那天，一封信寄到了家里。信封上没有寄件人地址，只有我的名字。

我打开信封，发现里面是一张旧照片和一张纸条。照片上是一座被迷雾笼罩的小岛，看起来非常熟悉。纸条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我们还在等待。——母亲"

照片背面写着一个地址，一个我从未去过但总在梦中出现的地方。

我告诉寄养父母我要去找我的亲生母亲，他们虽然担心，但理解我的心情，同意我前往那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