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丈夫的表弟，比我儿子小半岁，在小区里用弹弓打鸟，我劝我丈夫要好好说教。

结果婆婆随口一句：“男孩子嘛，淘气点正常，多大点事，又没打着人。”

我哑口无言，但也没深究，谁知没多久，这孩子就闯了个弥天大祸。

我正焦头烂额地准备一份重要的投标方案，堆满资料的桌子上，手机不安分地闪烁。

我皱了皱眉，示意助理帮我把手机静音，硬着头皮将最后一个图表调整好，才匆匆抓起手机冲出办公室。

不出所料，是陈建军打来的，几个未接来电和一连串焦躁的短信，像一记记重锤，敲得我心头发闷。

我走到楼道尽头，回拨了陈建军的电话。

他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恼怒：

“现在才回电话，有什么用？事情都闹大了，你说你还能指望你干什么？”

我压下心头的不快，急声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烦躁地叹了口气：

“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陈小虎！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兔崽子，竟然在小区花园里拿石头砸人家小姑娘，把人头都砸破了！正巧那家人刚搬来没多久，人家的爷爷奶奶带着孩子在玩，看到以后直接报警了。”

“你不知道我去了以后被人家指着鼻子骂成什么样，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以后陈小虎再惹事，你还是别去了，我嫌丢人……”

电话里，陈建军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语气里更多的是对自己面子的维护，而不是对孩子行为的担忧。我听着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板升起，直冲脑门。陈小虎，陈建军姑姑家的儿子，今年八岁，在我们小区住了快一年了。这孩子自从来了以后，就没少闹出事，不是在楼道里乱涂乱画，就是在家门口堆垃圾，最让我忍受不了的是，他经常欺负小区里的其他小朋友，抢玩具，推搡，甚至恶语相向。

我之前跟陈建军提过几次，说这孩子太野了，得好好管教，不能任由他胡来。每次陈建军都敷衍几句，说小孩子不懂事，过段时间就好了。婆婆更是护短，总说陈小虎聪明活泼，是男孩子的天性。她说她小时候家里的男孩也这样，长大了自然就好了，让我们别大惊小怪。

可这次，竟然砸破了别人的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淘气”或者“不懂事”了。这是伤害，是犯罪！

“陈建军，你告诉我，孩子现在怎么样？受伤的小姑娘怎么样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还是忍不住带了一丝颤抖。

“孩子在医院呢，没什么大事，就是破了点皮，缝了几针。那家人狮子大开口，要我们赔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还说什么要告我们！”陈建军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什么叫没什么大事？都缝针了！你姑姑姑父呢？他们怎么说？”我质问道。

“他们？他们还能说什么？一直在医院里哭天喊地，说陈小虎不是故意的，是那个小姑娘自己绊倒了。还说我们家条件好，这点钱不算什么，让我们先垫上。”陈建军语气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