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坐在冰凉的石板上，看着眼前这个被铁链缚住的男人。他衣衫褴褛，发丝凌乱，脸颊消瘦，唯独那双眼睛，依然像深潭一般，冰冷而幽深。
我的指尖轻轻触碰他脸颊上干涸的血迹，像是触碰最珍贵的宝物。
“魔尊大人，感觉如何？”我低声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在我脸上停驻，没有愤怒，没有乞求，只有一种看死物般的平静。
“你想如何？”他的声音沙哑，却依然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的手顺着他的下颌线滑下，探入他破碎的衣领，感受他胸口强劲的心跳。
“我想如何？魔尊大人，你觉得呢？”我将脸贴近他的耳畔，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用你这副身子取悦我，直到我满意为止。”
恨一个人并不痛苦，最痛苦的是悟不出恨由爱生，懂得时已是覆水难收。
我是，夜渊亦是。
我很讨厌夜渊，从第一次见他，我就讨厌。
我见过那些所谓的正道修士为了争夺资源，手足相残；我见过仙门长老为了维护颜面，将无辜之人推入深渊；我见过那些自诩光明磊落的仙子，背地里却行着最肮脏的勾当……
但我头一次见夜渊那样纯粹的人，他只为力量而生，只为变强而战，未曾沾染上那些虚伪的尘世半点。
那时他在幽冥森林猎杀魔兽，只可惜还未得手它就死了——是我在暗处下的毒。
他身边追随的妖族少女惊呼，而他愤怒异常。
“你为何杀它？”那时的夜渊还是个锋芒毕露的年轻魔修，眉眼凌厉，气息骇人。
“幽冥森林的魔兽妖兽都是猎物，有何不可？”我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把玩着一枚染血的叶片。
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孤狼，周身瞬间升腾起浓郁的魔气，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区区一个人类，敢在我面前放肆？”他猛地朝我扑来，速度快如闪电。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甚至连躲避的意思都没有。就在他的利爪即将撕裂我的喉咙时，一道柔和的白光从天而降，将他生生震退。
一个白衣身影出现在我身前，清风拂过他的袖袍，带来淡淡的草木香气。
“夜渊，住手。”他的声音清澈温润，如山间泉水。
夜渊的眼神变得更加警惕，周身的魔气却渐渐收敛了一些。他盯着眼前这个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白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药仙，你又要多管闲事？”夜渊冷哼一声。
药仙，一个游历四方，救死扶伤的医者，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还能称之为“朋友”的人。他总是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衣，脸上带着悲悯的微笑，仿佛能净化世间所有的污秽。
药仙转过头，对我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宁静。
“阿音，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问我，语气里没有丝毫责备。
我看着药仙，又看看不远处的夜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我讨厌药仙的善良，讨厌他眼中的悲悯，因为那让我觉得自己更加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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