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突然想起昨晚院子里的身影和窗外的那张脸，一阵寒意袭来："那昨晚……"

"别胡思乱想，"妈妈立刻打断我，"坐下来吃饭。"

警长们很快离开了，承诺会组织搜索队寻找父亲。早餐在沉默中进行，没有人想开口说话。妈妈看起来筋疲力尽，弟弟则一直盯着窗外。

吃早饭，妈妈让我们待在屋里，她去后院打扫一下。我趴在窗边，看着她走向那个猎物架。

铁架上空空如也，昨晚还挂着的几头鹿不见了。妈妈站在原地发呆，然后弯下腰，似乎在地上捡起什么东西。

我禁不住好奇，偷偷溜出屋子，走到后院。妈妈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一块沾满泥土的布料。

"妈妈？"我轻声叫道。

她猛地转身，迅速把那块布藏到背后，脸上强挤出一个笑容："雷米，我让你待在屋里的。"

"那是什么？"我指着她藏起来的东西。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把那块布料拿出来——是父亲常穿的格子衬衫的一部分，上面沾满了泥土和某种褐色的污渍。

"妈妈，这是爸爸的衣服，"我声音发颤，"是不是昨晚那个人……"

"进屋去，"妈妈语气突然变得冷硬，"现在就进去。"

我不敢违抗，但转身时却瞥见铁架下的土地有些松动，好像被什么人刨过。

回到屋里，弟弟正坐在沙发上发呆。我在他身边坐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过了一整天，父亲依然没有消息。晚上，搜索队回来报告说在通往镇子的路上发现了父亲的车，但人没在车里，可能是步行寻找避雨点。

入夜后，屋外又开始下雨，不如昨晚那么大，但足以让人心神不宁。妈妈把所有门窗锁好，拉上窗帘，然后把我们领进她的房间。

"今晚我们还是一起睡，"她说，"明天会有好消息的。"

深夜，我再次被那个"叮当"声惊醒。弟弟也醒了，我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

妈妈不在床上。

房门虚掩着，外面有微弱的灯光。我悄悄起床，拉着弟弟的手，轻轻推开门。

妈妈站在客厅中央，面对着前门。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和昨晚一模一样的节奏。

"请走吧，"妈妈声音坚定，"无论你是什么，我不会开门的。"

敲门声停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一个声音——我父亲的声音，但比昨晚更加疲惫："玛丽安，是我。我找到路回来了。"

妈妈没有回应，只是站在原地，双手紧握。

"我知道昨晚也有东西来敲门，"那个声音继续说，"但现在真的是我。你难道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吗？"

我看到妈妈的肩膀微微颤抖，她向前迈了一小步，又停住了。

"如果你是我丈夫，"她终于开口，"告诉我去年圣诞节你送我什么礼物？"

门外沉默了片刻："一条蓝宝石项链，上面刻着我们的初次约会日期。"

妈妈猛地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她快步走向门口，手伸向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