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黎明（下）

三个月后的海豚湾阳光璀璨，灰原哀蹲在珊瑚保育区，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折纸鲨鱼。她的指尖轻点培养皿，共生藻类在阳光下呈现出彩虹般的光泽，后颈的共生图腾已退化为淡淡的粉色疤痕，形状像朵盛开的珊瑚。

“哀酱，快来！”步美的呼喊从栈桥传来，她的辫子上别着新折的纸海豚，“光彦发明了能和海豚对话的折纸话筒！”

灰原笑着起身，脚边的礁石上，小兰正在教元太识别海豚声呐的频率。空手道服的领口敞开，露出与灰原对称的尾鳍疤痕——那是她们在熔炉爆炸中共同留下的印记。

“根据声呐图谱，有只海豚妈妈迷路了。”小兰递来声呐接收器，指尖划过灰原腕间的银戒手链，“需要我们的鲨鱼专家帮忙吗？”

“荣幸之至，海豚小姐。”灰原接过接收器，成年形态的声线中带着少年般的轻快。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休假”，博士强制要求她们在完成基因库清理后，必须享受三个月的“普通人生活”。

远处，藤堂正在指导一群孩子种植珊瑚幼苗，她的珊瑚手链与保育区的生态监测系统相连，每片新生的珊瑚都闪烁着共生酶的微光。柯南蹲在一旁，调试着用折纸密码驱动的微型清洁机器人，机身印着少年侦探团的标志。

“有新邮件。”小兰的手机震动，妃英理发来的附件是张泛黄的潜水日志照片，“妈妈说，在马里亚纳海沟发现了刻有双生图腾的古代遗迹。”

灰原的瞳孔泛起银蓝色微光，那是每当遇到新挑战时的生理反应。她望向小兰，对方眼中闪烁的光芒与她如出一辙——那是对未知的期待，更是对彼此的信任。

“要一起去吗？”灰原掏出步美送的折纸鲨鱼，在背面画上潜艇的简笔画。

“当然。”小兰将银戒手链摘下，与灰原的项链串联成吊坠，“不过这次要带上所有装备——包括元太的鳗鱼饭味诱饵。”

少年侦探团的笑声中，灰原忽然想起艾莲娜录像里的最后画面：阳光穿透海面，鲨鱼与海豚并肩游动，周围环绕着发光的珊瑚。此刻，她终于成为了那画面的一部分——不是实验体，不是复仇者，而是深海的共生者，是小兰的同伴，是孩子们眼中的光。

快艇的引擎声打破平静，步美举着新折的千纸鹤跑过来，纸鹤翅膀上写着“深海黎明号”。灰原将吊坠挂在胸前，感受着两枚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那是比任何誓言都要坚定的承诺。

深海的风浪或许会再次袭来，但她不再恐惧。因为她知道，无论前方是怎样的黑暗，只要有小兰的手可以握紧，有孩子们的折纸可以信任，有共生的信念可以依托，她们就能在任何深渊中，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黎明。

当快艇破浪前行时，灰原望向海平面，朝阳正从海底跃起，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那影子里，鲨鱼的利齿与海豚的温柔不再对立，而是共同构成了一片完整的海洋——一片充满希望、信任与共生之美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