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偏僻的别院里,沈清欢静静地坐在窗边,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丝竹声。嫁入谢家已近三月,她却从未踏出这方小院一步。本以为嫁给谢景行,是她苦难生活的终结,没想到,却是另一场囚禁的开始。
她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谢景行要纳秦语薇为妾,那个曾是她闺中密友,如今却恨不得将她踩入泥地的女人。
指尖触碰到窗棂冰凉的木纹,沈清欢的眼中没有泪水,只有一片死寂。
突然,院门被粗暴地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婆子王婶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进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夫人,该喝药了。”
沈清欢看了一眼那药,是府医每日送来的安胎药,可她知道,这药里有什么。自从她嫁入谢家,这药就没断过,说是调理身子,实则却是避子药。
她没有反抗,沉默地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一直凉到心底。
王婶看着她苍白的脸,眼中的讥讽更甚:“夫人,今儿可是大喜的日子,您怎么也不出去看看?姑爷可是说了,要夫人您亲眼看着呢。”
沈清欢的手一颤,药碗跌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亲眼看着?他竟要她亲眼看着他迎娶别的女人?
她站起身,踉跄地朝外走去。王婶在身后得意地笑着,声音尖利:“夫人小心脚下,别摔了!”
前厅灯火辉煌,宾客满座。沈清欢站在廊下,看着那对璧人缓缓走来。
谢景行一身喜袍,玉树临风,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是他从未对她展露过的。他牵着秦语薇的手,秦语薇一身红色嫁衣,巧笑倩兮,依偎在他身侧,如同一朵娇艳的海棠。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每一声唱礼都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沈清欢的心脏。她紧紧地抓着廊柱,指甲深陷进木头里。
“送入洞房!”
喧闹声中,谢景行抱着秦语薇转身。秦语薇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廊下,看到沈清欢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变成了无辜与担忧。
“景行哥哥……”她轻声唤道。
谢景行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站在阴影中的沈清欢。他眼中的温柔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与厌恶。
“她怎么在这?”他沉声问。
秦语薇柔柔地靠在他怀里:“姐姐……姐姐是不是不舒服?妾身去看看她。”
谢景行冷冷地看着沈清欢,没有说话。
秦语薇从他怀中挣脱,莲步轻移,朝沈清欢走来。她走到沈清欢面前,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声音却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姐姐,你怎么出来了?看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我告诉景行哥哥,让他请个大夫来?”
沈清欢看着她虚伪的嘴脸,只觉得恶心。
“不必。”她冷冷地说道。
秦语薇的笑容更深:“姐姐,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景行哥哥说了,他爱的是我,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你不过是他用来羞辱沈家的工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