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地下室里,周越将手机扣在赌桌上,屏幕映出红枫那张涂着猩红口红的脸。她的声音透过电流刺啦作响:“现在好了,赌场被一锅端了吧?”
周越捏着打火机把玩,火苗在他指缝间明灭:“我说过了,我不会玩牌。是他自己要把筹码推给我。”
“不会学?”红枫冷笑,“你现在在哪?”
“另一个场子。刚抓了两个警察——”周越瞥向角落被反绑的年轻身影,李念的警服蹭满了烟灰,“正商量怎么处理呢。”
“废物。”红枫挂断前丢下一句,断线声像子弹上膛。周越踢开椅子站起身,皮靴踩过散落的筹码,在李念面前停下。年轻警察仰着脸,喉结因恐惧上下滚动:“越、越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嘘——”周越蹲下,从风衣内侧掏出手枪,“啪”地拍在血迹斑斑的桌面上。枪管映出李念扭曲的脸,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地下室的回音:“三个选择——杀了我,回去立功;杀了陈宇,你回去;或者……跟我走。”
“越哥!”李念的颤抖从声带漫到指尖,“您这是……”
“刘建林养了一群听话的狗,”周越按住他的肩膀,指腹碾过警服上的肩章,“但我是他手里最野的牌。”他忽然拽过旁边戴着手铐的男人——陈宇的嘴角还淌着血——将手铐钥匙拍在李念掌心,“给过你机会了。现在,把他重新铐上。”
赌桌上的轮盘还在缓缓转动,最后一格停在猩红的“0”上。周越站起身时,听见李念打开手铐的咔嗒声,像极了三天前他在警局后门接过录音笔的轻响。
地下室的霓虹灯管忽明忽暗,周越的枪管碾过李念泛红的耳垂,手铐弹开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压抑的警告:“我让你解了?”年轻警察的呼吸喷在枪口上,陈宇却在铁椅上轻笑:“周老板这脾气,倒像当年训我的副队。”
周越的拇指摩挲着扳机,风衣下的战术背心蹭过李念手腕的旧疤——那是他亲自教这小子拆弹时烫的。陈宇晃了晃戴着手铐的手,指节敲了敲赌桌:“还记得你第一次卧底失败,在天台吐了整宿吗?”
“闭嘴。”周越踢开筹码盘,金属片滚过陈宇脚踝的虎头刺青,“我缺个挡枪的蠢货。”
“我跟你走。”陈宇撑着桌角站起,警服下露出半截脊椎手术疤痕,“放他回警局。”
“宇哥!”李念的挣扎让铁椅发出哀鸣,他看见周越瞳孔骤缩——因为陈宇扯开的衣领下,露出与自己同款的木棉花刺青,“他们会注销你的警籍!”
“拖出去。”周越打了个响指,灰衣男拽起李念。年轻人的钢笔掉在地上,笔帽内侧刻着“1907”——禁毒局成立年份。
“等等。”阴影里钻出个戴骷髅面具的男人,袖口绣着冰蝶的标志性蓝玫瑰,“蝶爷说,两个都得废了右手。”他身后的保镖举起液压钳,钳口泛着令人作呕的油光。
周越忽然转身,枪管顶住面具男咽喉,另一只手扯下对方袖口的玫瑰刺绣——底下露出道陈旧的刀疤,形状与冰蝶档案里“心腹手下”的特征吻合。李念浑身发冷:那道疤,他在三年前的监控里见过,属于毒贩“灰蛇”。
“灰蛇什么时候成了传话筒?”周越的指尖敲了敲对方喉结,“冰蝶是怕自己来,被我灭口?”
面具男的喉结剧烈滚动,灰衣男突然从后腰摸出注射器,周越的枪响与李念的闷哼同时爆发。子弹擦过灰衣男手腕的瞬间,周越踢翻液压钳
“告诉冰蝶,野牌不接二手指令。”周越将耳钉塞进李念领口,顺手按灭他袖扣的微型摄像头,“至于你——”枪口转向面具男,“冰蝶给你多少,我翻倍。”
面具男的骷髅面具掉在地上,露出左眼角的刀疤:“越爷说笑了,我只认——”
“砰”的枪响打断话语。周越吹了吹枪口:“我从不跟死人谈条件。”他踢开尸体,从其鞋底摸出张防水地图,边缘印着冰蝶的香水味:“把李念送回警局,记住——敲晕前塞颗薄荷糖在他嘴里。”
警局门口
暴雨中,李念被丢在警戒线外,后颈的刺痛混着薄荷味清醒过来。他攥着带血的地图,听见张局在对讲机里怒吼:“周越带走了陈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