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张爷爷，对不起，我不该离开您这么久。"我一边喂他，一边自责地说道。

让我惊讶的是，张德福看着我，眼睛里泛起了泪光。这是他来到养老院后，第一次表现出如此明显的情绪。

我的心一下子软了，这个倔强的老人，此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需要安慰。

"别怕，张爷爷，我会一直陪着您，不会再让人欺负您了。"我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说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加倍地照顾张德福。我自掏腰包给他买了营养品，把自己的午餐分给他一部分，每天都帮他按摩肌肉，防止长期卧床导致的肌肉萎缩。

王富看到我的举动，也时不时地帮忙，有时会带些家里做的软糕点给张德福。

"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王富担忧地说，"秃子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但我不能眼看着张爷爷受苦而无动于衷。"我坚定地说。

果然，没几天秃子就来找麻烦了。

"听说你不仅不执行约束措施，还给老头吃额外的食物？"秃子冷冷地问道。

"张爷爷需要更好的照顾，他的情况在好转。"我争辩道。

"好转？一个痴呆老头能有什么好转？"秃子嗤之以鼻，"别浪费资源在他身上了，反正快不行了。"

"什么叫快不行了？"我惊讶地问道。

"他儿子前几天来过了，看到老头那样子，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秃子轻描淡写地说，"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走了，到时候也省事。"

我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简直就是在公然谈论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死亡，而且带着一种解脱的口吻。

"你别在这里假慈悲了。"秃子最后警告道，"再这样下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没有理会他的威胁，继续我的工作。但我知道，我必须想办法改变现状，不能让张德福继续在这种环境中挣扎。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帮张德福整理床铺时，发现了一本压在枕头下的日记。这让我十分惊讶，因为我从未见过张德福写过任何东西。

翻开日记，里面的内容让我心惊：

"今天又被那个秃头打了，只因为我不小心把水杯碰倒了..."

"他们给我的饭里有异味，吃了以后胃痛难忍..."

"晚上被绑在床上，无法翻身，整夜都在痛苦中度过..."

日记的字迹颤抖但清晰，记录了张德福在我离开期间遭受的种种虐待。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张德福不愿意说话，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恐惧和封闭。他是被虐待致闭口的！

带着这本日记，我再次找到了院长，这次我有了确凿的证据。

"这不可能是真的！"院长看了日记后，难以置信地说，"秃...我是说李主任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您可以调查监控录像，或者询问其他护工。"我说道，"张爷爷的状况就是最好的证明。"

院长最终同意进行调查，但我知道，仅凭这一点还不足以让秃子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