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糜加诚被手机的固定闹钟吵醒,手下意识按了取消键,身体侧过另一边。
酒精过后的头昏欲裂让他不适地敲了敲了太阳穴,身上的衣服还残留着酒气。
好想喝水……
糜加诚眯着眼,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了浴室。
昨晚张群和吴浩两人真的被这人的流氓行为给吓到了,你说多礼貌的孩子,怎么能干出爬到舞台问人家名字的事呢?怎么可能呢?
不合理,但确实发生了,两人之前也没试过这人酒量,相信了某人自诩百杯不醉的鬼话,于是两人就有机会见识了了一出荒唐好戏的诞生。
张群把人拖回他家,还好他一个人住,把人安排在客房后,跟糜加诚父母打了个电话,编了个小慌才糊弄过去了。
“诚哥,诚哥,你醒了没”,张群走到客房门前,轻声敲了敲门。
“醒了”,糜加诚推开门答道,嗓音略显沙哑,喉间的黏腻还未消散。
发丝淋浴时沾了水,湿漉漉的贴在鬓角处。
机械地套好校服后,收拾好东西,拿上书包,跟出了门。
两人走在路上,张群小心翼翼地cue起旁边人昨晚的记忆:
“诚哥,你酒量不行啊,昨晚就你醉得最快了,要我说一句还得多练”
“嗯”
旁边人出乎意料地没跟他争执起来,铮铮铁狼一下变成了小绵羊,安分地不行。
张群os:ber,这对吗,他不应该试图反驳一下我,然后给我创造机会说出昨晚他的糗事吗?
既然这样,不管了。
“诚哥,我敬佩你,你是这世界上最有勇气的人,哪怕是酒后乱性也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糜加诚抬起头,“谁他妈酒后乱性了,说清楚”
“那我可真说了哈”,张群一口气念完糜加诚的罪状:“你昨晚喝醉了跑上台去调戏人驻唱,你站不稳的时候人家把吉他扔了接住了你,吉他坏了,酒吧全场人都被你震惊住了”
驻唱? 爬上台?吉他?糜加诚把几个词拼在一起,脑子里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
丢人丢大发了吗这是?虽然完整的经过他不记得了,但是张群说的这些,他确确实实有点记忆。
“卧槽了,自己真酒后乱性了? !”
糜加诚疑似确认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想穿越回昨晚给喝醉的自己两个嘴巴子,让你再装酒量好…
“欸诚哥,想不到你有如此一面哈,不白去了昨晚,你也不要太自责了”,张群看热闹似地打趣他。
“自责他大爷!”糜加诚气上心头牙痒痒,却无处宣泄,“那驻唱叫啥来着,我找个时间赔偿人家损失”,该负的责还是要负的。
“听浩哥说我们学校的,叫钟什么来着…”糜加诚看他卡个半天,蹦不出一个完整的名字,正要转头时,半句话又接上了:
“想起来了,叫钟鸿森,对,浩哥”说的就是这个名字,差点忘记嘿嘿…
糜加诚听到名字那一刹那,呼吸一滞,脑子里散落的拼图碎片,好像找到了对应的缺口。
勇气可嘉躲在厕所课间通电话的同学、趴在桌子上小憩的人、红绿灯路口的吉他少年,唱台上他非礼过的驻唱…
现在他宁可相信自己买彩票中了50万,也不愿相信这几个人都踏马是同一个人啊? !
还是他被这破系统绑定,要攻略的那个长相不讨喜的超级学霸——钟、鸿、森。
糜加诚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瞥了眼系统提示记录:
攻略进度:4%
请宿主再接再厉!
艹了,绷着的心是彻底死了…
糜加诚不想面对突如其来的真相,压低了头,被抽了魂似地往前走着。
“欸,诚哥走那么快干吗”,张群疑惑地快步跟上去。
早上的两节语文课,糜加诚都没怎么听进去,一方面是被刚刚得知的信息创成重伤,另一方面是早上洗完澡没擦干头发的缘故,有点偏头痛了。
撑了两节课,一到大课间,他就难受地趴在了桌子上,张群正要喊他下去跑操时看他不对劲,一摸,果然发烧了,就给他请了假,本来想陪他一起去医务室的,结果被他那不咋好说话的班主任不留情地给赶下去跑操了。
“诚哥,我先下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去一趟医务室没问题吧”
“嗯”糜加诚抬起一只手,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医务室在一楼,此时班里的人都下去跑操了,糜加诚索性就眯着眼,摸着栏杆,身体摇摇晃晃地楼下走去。
不知道走到几楼时,身体跌撞到一个人身上,因为发烧的缘故,耳根到脖子都泛着不正常的红,头没力气地垂着,病殃殃地跟人道歉:“对……不起…”
三个字说完,就又意识不清晕在了人身上。
钟鸿森本想等人都下去跑操时出来透口气来着,没走几步,就看不到一个摇晃的身影闪过,看那人样子多半是生病了,怕这人直接从楼梯上晕下去,他还是跟上去看了。
“心真大”
钟鸿森低头看了看把头埋在他胸膛的人,温度透过衣服传到他身上,隐隐约约好像还闻着点酒味,可能是他的错觉。
他把手臂搂到人腰的位置上,一把将人打横公主抱的姿势抱起,昨晚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看了眼这人校服校牌的位置,心里了然道,原来不是错觉。
真巧,又见面了。
缘分这种东西任谁也无法说清。
怀里的人呼吸浅浅的,睫毛像沾了水,雾蒙蒙的。
额前生出细汗,几缕发丝耷拉在眼角处,嘴唇的唇色生出渐变,往里探去才有血色。
脸上的潮红像干了不好的事,整个人欲得竟有点勾人,让人心尖痒痒的。
钟鸿森深吸口气,打住脑子里龌龊的想法,给人老老实实抱去了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