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的生活突然被填得满满当当，像一只被无形鞭子抽着转的陀螺。
上课、暗影社训练、开幕式方阵排练……这些已经占据了她绝大部分时间。
而现在，又多了一项雷打不动的日程——去医院“伺候”诺伊尔大爷。
她几乎把自己劈成了两半。
训练一结束，浑身酸疼得像散了架，她也得先冲个澡，然后抓起书包就往医院跑。
格莱奥好几次想抓她加练，都被她苦着脸用“诺伊尔学长需要人照顾”的理由堵了回去。
格莱奥那副“我懂了我懂了”的暧昧表情，让她恨不得把训练棍塞他嘴里。
信息更是必须秒回。
有一次社团实战对练，她没及时看终端，短短二十分钟后，诺伊尔的消息就来了，不是质问，而是一张照片——
他苍白的手背上是刚拔掉针头留下的微小血点，配文：
【护士手法有点生疏。没事，你忙。】
颜汐看到时差点心脏骤停，立刻一个语音通话拨过去，手忙脚乱地解释自己刚才在训练场没看终端，语气愧疚得仿佛犯了滔天大罪。
终端那头的诺伊尔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轻轻吸了口气，像是牵动了伤口似的，才说：【训练重要，不用管我。】
这比直接骂她还让她难受！颜汐恨不得穿过终端立刻出现在他病床前忏悔。
于是，“训练刚结束”、“刚才在排练”、“马上到病房楼下啦”……成了她回复消息时最常用的前缀，晚回几分钟都必须事无巨细地报备原因。
她觉得自己像个24小时待命的专属客服，还是自带上门服务的那种。
……
病房里几乎成了颜汐的第二个自习室。
诺伊尔以“静养无聊”为由，要求她有空就来这里写作业。
美其名曰“有个人在旁边，心情好些，恢复得快”。
颜汐对着那本厚厚的《高阶空间几何理论》抓耳挠腮，感觉自己的次元裂缝技能都比这些扭曲的图形好理解。
“唔……这道题到底怎么解啊……”她咬着笔杆，眉头拧成了疙瘩，无意识地嘟囔出声。
靠在病床上看文件的诺伊尔抬起头，银发低垂，红瞳透过镜片看向她：“哪题？”
他的伤其实好得差不多了，至少下床活动早已无碍，但他就是不出院。
颜汐对此毫无怀疑，只觉得是学长体质特殊恢复慢，且格外遵医嘱。
颜汐像看到救星一样，立刻把书本捧过去，指著书上那个让她头晕眼乱的多维空间模型：“这个！完全找不到切入点！”
诺伊尔放下文件，微微倾身过来。
清冷的寒龙草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味，瞬间将颜汐笼罩。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划过书页，声音平稳而清晰，开始讲解。
他的思路极其缜密，逻辑严密，再复杂的问题也能抽丝剥茧，听得颜汐一愣一愣的。
“……所以，这里的关键在于理解这个次元轴的偏转角度，它并不是随意扭曲，而是遵循了……”他讲得很投入，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显得认真又迷人。
颜汐听得半懂不懂，目光却不自觉地从他指尖滑到他腕骨，再悄悄上移，落在他轻抿的薄唇和挺拔的鼻梁上。
镜片后的那双红瞳专注时，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懂了么？”他忽然停下，转头看她。
颜汐猛地回神，像上课开小差被抓住一样，脸一热，慌忙点头：“懂、懂了点！”
诺伊尔静静看了她两秒，忽然极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和无奈？
“汐汐，”他开口，这两个字被他用那清冷的嗓音叫出来，总带着一种别样的缱绻，“专注点。”
“我很专注！”颜汐嘴硬，为了证明自己，立刻指着书本下一题，“那这题呢？”
诺伊尔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她，忽然抬手，用指尖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这个动作让他显得格外斯文，却也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禁欲般的诱惑。
“光线有点暗，看得不太清。”他微微蹙眉，然后自然而然地微微向她倾身，低声说，“汐汐，帮我把眼镜摘下来。”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点磁性的沙哑，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颜汐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帮他……摘眼镜？
这个动作太过亲密，远远超出了普通学长学妹甚至是“病患与看护”的界限。
空气仿佛瞬间变得粘稠起来，弥漫着一种危险的暧昧。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红瞳在镜片后显得朦胧又深邃，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带着一种无声的期待和纵容。
鬼使神差地，颜汐伸出手，指尖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触碰到那冰冷的镜框。他的皮肤微凉，她的指尖却烫得惊人。
她轻轻地将眼镜从他鼻梁上取了下来。
失去了镜片的遮挡，他那双红瞳彻底暴露在她眼前，锐利、深邃，眼底翻涌着她看不太分明却足以让她心跳加速的情绪。
少了那份斯文，多了几分直白的侵略性。
两人距离极近，呼吸几乎交融。
颜汐拿着眼镜，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他的眼睛像是有魔力，要把她吸进去。
诺伊尔的目光从她的眼睛，缓缓滑落到她因紧张而微张的唇瓣上，眸色渐深。
“现在，”他声音喑哑，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看清楚你了……”
话音未落，他忽然抬手扣住她的后颈，不容拒绝地向前倾身，精准地攫取了她的唇。
“唔！”
颜汐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大脑，炸开一片空白。
他的吻起初带着试探的凉意，如同他本人一样克制疏离，但很快，那层冰冷的外壳仿佛被融化，底下深藏的热情与占有欲汹涌而出，变得极具侵略性，辗转深入，不给她丝毫退缩的机会。
书本“啪”地一声滑落在地，无人顾及。
颜汐的手还僵硬地举着他的眼镜，另一只手无措地抵在他胸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病号服下胸膛传来的温热和有力心跳。
她的大脑彻底死机，只剩下唇瓣上那灼热而强势的触感，以及鼻尖萦绕的、独属于他的冷冽气息。
这个吻充满了矛盾，既有精心算计的步步为营，又有情难自禁的失控瞬间；既带着斯文败类的优雅掠夺，又充满了野心勃勃的强烈占有。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颜汐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时，诺伊尔才缓缓松开她。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有些重，红瞳中暗潮汹涌，像是终于撕开平静海面的飓风。
他看着她晕红的脸颊和迷茫失措的金色眼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瓣，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丝满足的喟叹：
“辅导费……收下了。”
颜汐只觉得脸颊烫得能煎熟鸡蛋，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手忙脚乱地向后缩，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被他眼疾手快地揽住腰捞了回来。
“你、你……”她语无伦次，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病号服前襟，那双金色的眼眸里水光潋滟，满是震惊和无处可藏的羞赧，“……怎么可以……”
诺伊尔并没有立刻松开揽在她腰间的手，反而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垂眸凝视她。
镜片取下后，那双红瞳锐利得惊人，深处却翻涌着暗色的、得逞般的愉悦。
他指尖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在她侧腰上轻轻点了一下，感受到她瞬间的轻颤。
“怎么不可以？”他反问，声音比刚才更低，带着事后的些许沙哑，像名贵天鹅绒摩擦过皮肤，听得人耳根发软，“女朋友。”
这三个字被他用那种冷淡又清晰的语调念出来，杀伤力惊人。
颜汐猛地瞪大眼睛，连耳尖都红透了：“谁、谁是……”
诺伊尔： “嗯？”
他微微偏头，逼近一分，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呼吸交织，语气里带着不容错辨的威胁和……戏谑？
诺伊尔：“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那晚在欧比酒店，你是怎么缠着我，一遍遍叫……”
“不许说！”颜汐尖叫一声，也顾不得什么了，手忙脚乱地抬手想去捂他的嘴，指尖却被他轻易捉住，握在微凉的掌心里。
诺伊尔低头看着她烧红的脸和又羞又急、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喉间终于溢出一声极轻的笑。
那笑声又低又磁，砸在颜汐的心尖上，让她浑身都酥麻了半边。
诺伊尔：“都做过了，”
他指腹摩挲着她纤细的指节，目光落在她湿润红肿的唇上，语气里那种斯文的败类感几乎要满溢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精心算计着她的心跳。
诺伊尔：“怎么现在亲一下，”
他微微停顿，红瞳锁住她闪烁的眼眸。
诺伊尔：“还会脸红？”
颜汐被他这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那怎么能一样！那时候她神志不清！现在她清醒得很！
可这些话在嘴边滚了又滚，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被他那样看着，仿佛所有的心思都被那双深不见底的红瞳洞穿，无所遁形。
她只能徒劳地咬着下唇，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连被他握住的指尖都烫得厉害。
诺伊尔欣赏够了她这副羞愤欲绝又无力反抗的模样，这才慢条斯理地松开她的手，却转而用指尖抬了抬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眼帘。
“看来，”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眼底却藏着深沉的野心和占有欲，“适应的课程，还得再加一项。”
颜汐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什么？”
他微微勾唇，那笑容冰冷又迷人，带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强势。
“习惯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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