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珞儿。"皇帝秦璟坐在床沿，轻唤道。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如同往昔。

她缓缓转过头，盯着秦璟看了许久，忽而展颜一笑："陛下来了？妾身......妾身刚才看见大哥了，他说要带妾身出宫游玩......"

秦璟面色微变："你在说什么？杨将军已经——"

"大哥说陛下允了的，说要带妾身去江南看烟花......"珞儿的声音忽高忽低，眼神飘忽不定。

秦璟伸手抚上她的面颊："珞儿，你......你不舒服，好好休息。"

珞儿忽然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秦璟都感到一阵刺痛。

"陛下，妾身想要去祭拜大哥......可以吗？"她的眼中流露出罕见的清明与哀求。

秦璟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朕命人护送你前往。"

珞儿松开手，眼神又恢复了迷茫："谢陛下恩典......大哥，你看见了吗？陛下允了......"

秦璟站起身，眉头紧锁。片刻后，他吩咐一旁的太医："好生照料皇后，若有异常，立即禀报。"

太医叩首："陛下放心，老臣定当尽心侍奉娘娘。"

秦璟离去后，珞儿猛地从床上坐起，眼中的迷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冷意。

太医吓了一跳："娘娘？"

珞儿看向太医，轻声道："孙太医，你可愿意帮我？"

太医迟疑片刻，随后单膝跪地："老臣一家曾受杨将军大恩，娘娘有何吩咐，只要老臣能做到......"

珞儿点点头："本宫需要你为我证明一件事——本宫已经疯了。"

数日后，宫中传出皇后疯癫的消息。

她时而清醒，时而癫狂。清醒时，恪守礼仪，端庄贤淑；癫狂时，言语癫狂，举止失度。更有甚者，她竟在太后寿宴上掀翻了宴席，称看见大哥站在席间，怒斥众人假意吊唁。

秦璟勃然大怒，将她禁足凤宫。

这日入夜，珞儿独自一人坐在案前，借着烛光写下一封密信。写后，她亲手点燃，看着纸张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阿绣轻轻敲门入内："娘娘，该用药了。"

珞儿抬头，问道："他来了吗？"

阿绣低声道："秦公子在暗道等候多时了。"

珞儿起身，披上一件薄披风，随阿绣穿过重重屏风，来到一处隐秘的暗道入口。

暗道中，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男子正背对着她站立。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

月光从头顶的小窗漏下，恰好照在他的脸上。清俊的面容，淡漠的眼神，与秦璟有三分相似，却又全然不同。

"七弟。"珞儿轻轻唤了一声。

秦翊，秦璟同父异母的弟弟，曾是他们青梅竹马的玩伴，如今避居江南，甚少回京。

"你果真疯了吗？"秦翊开口，声音低沉。

珞儿摇摇头："疯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秦翊上前一步："为何找我？"

"因为只有你能帮我。"珞儿直视他的眼睛，"大哥死于你兄长之手，我要查清真相，为大哥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