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讲一件事，你一定不能告诉别人。
算了，就算你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
陈默端起面前的咖啡，浅浅地抿了一口，眼神复杂，像是回忆，又像是困在某种迷雾中难以挣脱。
我知道小冉在哪儿了。
陈默的妹妹，陈冉，失踪了。
那是一个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陈默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是小冉一上午没露面了。一开始他没太在意，小冉性子野，有时会去后山采野果或者去小溪边玩水。直到傍晚，妹妹还没回家，陈默才觉得不对劲。他找遍了家里、村子，甚至跑到后山喊破了嗓子，都没见到小冉的身影。
村里人也帮着找，派出所的民警也来了，寻人启事贴满了附近的乡镇。小冉就像被大地吞噬了一样，了无音讯。
从那以后，陈默变了个人。
他辞了城里的工作，回到老家。白天疯了似的四处寻找，晚上则一个人对着小冉的照片发呆。他家成了十里八乡闻名的“怪人”，有的人同情，有的人避之不及。各种各样的“高人”也找上门来，说什么的都有，但没有一个能给出实质性的线索。陈默耗尽了家里的积蓄，甚至借了不少外债，小冉却依然杳无音信。
所以，当他突然说出这句话时，我心头猛地一跳。小冉失踪的时候，我也帮着找过，知道陈默这些年过得有多煎熬。
“小冉在哪儿？你快告诉我！我跟你一起去！”我激动地抓住陈默的手，他的手冰凉，瘦得只剩下骨头。
“去不了的。”陈默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疲惫，“沈林，你忘了小冉的妈妈是怎么没的吗？那口井……”
那口井。
村子西头，有一口很老的井。井水很凉，很深，村里人平时都绕着走。小冉的妈妈，也就是陈默的母亲，就是在十年前，失足掉进了那口井里。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那件事对陈默打击很大，对小冉更是。从那以后，小冉就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不再像以前那样活泼。
“那口井怎么了？小冉在那里吗？”我急切地问。
陈默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表情诡异。
“不是井里面，是……井底。”他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什么听见，“我找到小冉的日记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小本子，递给我。本子已经有些发潮，边缘泛黄。我翻开，是小冉稚嫩的字迹。
前面是一些日常琐事，画着一些简单的画。直到中间部分，画风突然变了。日记的字迹开始潦草，透着一股莫名的恐惧。
“今天又听见井底的声音了，像是有谁在唱歌，又像是有人在哭。”
“我好像看见妈妈了，她在井底朝我招手。”
“井底的世界好奇怪，好像不是我们的世界。”
“我想进去看看，妈妈好像在等我。”
最后一页，画着一口歪歪扭扭的井，井口像是一个黑洞，旁边是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我们，正要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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