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西南的一座小山村里,依山而居,一条杨柳拂面的小河把村子分隔成前后两半。从小我就跟着爷爷生活,我们家四合院最东面的那间屋子就是爷爷和我共用的卧室,春夏秋冬,年复一年。
那一年我刚大学毕业,在省城找了份工作,正准备入职。接到父亲电话时,我还在宿舍收拾行李。父亲的声音沉闷得不像话,他只说了一句:"你爷爷走了,赶紧回来。"
我连夜坐车回村,天蒙蒙亮时才到家门口。推开院门,祭奠用的白色纸钱被风吹得满院飘荡,几位叔伯正在院子里低声商量着什么。父亲见我回来,眼圈顿时红了,默默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爷爷的灵堂设在堂屋里,一张黑白遗照前摆满了鲜花和供品。我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爷爷生前最疼我了,每次我从学校回来,他总会给我做一碗加了荷包蛋的面条。
"要不要看看爷爷最后一面?"父亲站在我身后轻声问道。
我点点头,随父亲走到灵堂一侧,那里放着一口崭新的棺木。三叔小心翼翼地撬开棺盖,里面躺着的是我从小看到大的爷爷,只是此时的他安详得近乎陌生。
然而,当我凑近看时,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寒意——爷爷的嘴巴大大地张着,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能说出口。那张开的弧度太大了,全不像是自然离世的样子。
"爷爷的嘴——"我刚想问,父亲立刻打断了我。
"闭嘴!别乱说。"父亲的声音异常严厉,一旁的三叔连忙示意将棺材重新盖上。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噤声。院子里的亲戚越来越多,按照风俗,丧事要办七天,我作为爷爷唯一的孙子,需要守灵到最后一刻。
晚上,村里的老人们围坐在院子里念经,烧香的味道混着纸钱的焦味弥漫在空气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院子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甚至连平日里最爱说话的二婶也变得沉默寡言。
我坐在灵堂前,试图理解爷爷突然离世的原因。就在这时,我注意到村里的老木匠王叔站在院子角落,目光忧虑地望向灵堂的方向。
爷爷生前和王叔关系不错,两人经常一起喝茶下棋。看到我的目光,王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走到我身边坐下。
"你爷爷临走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王叔低声问我。
我摇摇头:"我在学校没回来,不清楚。"
王叔叹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赶来的父亲打断。父亲把王叔拉到一边,两人说了些什么,王叔的表情越发凝重,最后只是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村里的习俗是要为死者"沐浴更衣"。当棺材再次打开时,一股寒气从棺木中冒出,围观的几位长辈都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更令人惊讶的是,爷爷的嘴巴比昨天张得更大了,下巴几乎要碰到胸口,十分骇人。